楚水默益发心寒，喃喃道：“因为我二姐已经嫁人，所以拿我当替代品？南宫禹，你太侮辱自己的感情，也太侮辱我了！”

眼睛再次泛起酸意，楚水默转身走向自己的马。拽住马的缰绳的时候，双手终于不那么颤抖。她头也不回地补充道：“你不介意娶一个替代品，我介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让父皇取消这门亲事！”

南宫禹心里乱成一团。当初答应这门亲事的时候，他的确是拿她当替代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龌龊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站住！”

见她要上马，他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你敢退婚试试！”

楚水默无暇去管手腕处的痛，只不敢相信、又怀着几分惧意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向让她很有安全感，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可眼下却完全反了过来！她扫了一眼偏僻而寂静的四周，一时没说话。握着她纤细滑腻的手腕，再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惶然，南宫禹一阵不忍，心里的念头却愈加坚定！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附在她耳边道：“只要我不同意，你父皇，也就是我的准岳丈必不会轻易退婚。不信你可以试试！”

楚水默的身体僵了，脸也白了。父亲对这位准女婿有多满意、有多器重，她很清楚。她要以什么理由说服父亲取消这门亲事？怔了一会，她用力抵住他的胸膛，说道：“我会据实相告！父皇和母后不会让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提到爱与不爱的问题，南宫禹脑子有些乱，胸口也发闷。用力吸了口气，他扶着她的双肩，定定看着她：“好，你说我另有所爱，那你呢？除了感激，你喜欢我吗？你爱过我吗？”

“我、我……”虽然心里很确定自己喜欢他——至少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可被当面问及这个话题，还是让楚水默不知所措。更何况，此刻两人离的这么近，近得让她呼吸不畅，脑子也停止运转了！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回答，南宫禹更加气恼，继续道：“定亲之后，你关注过我吗？你心里只有你的父皇、母后，只有你的义父、巧叔！这几年，我们见过几次？你不是跟着你义父游山玩水，就是待在皇家科技书院、和你的巧叔摆弄那些古怪机器！”

就连他故意传出‘花少’之名，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我……”楚水默想说定亲之后不好意思见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再者，她一直觉得成亲对她来说还很遥远，而且每次看到他就会莫名的紧张，因此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南宫禹嘴角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你根本不懂感情，凭什么指责我？！”

“我不懂感情？”

这回，楚水默差点跳了起来，“我知道感情要你情我愿，而不是把对方当作替代品；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该信任他、包容他；我知道，一旦爱了，就该一世一双人，而不是三心二意！”

顿了一下，眼睛有些潮湿的她哽声道，“我还知道，爱情是宁缺毋滥的奢侈品……”如果不相爱，那么，趁早放手才是最好的！南宫禹又惊又喜。他一直以为她木木地不通情事，也一直为此苦恼着，没想到……他强行拉住眼泪盈眶、试图转身的她：“默默，你看着我！我没拿你当替代品，至少现在不是！”

楚水默愣了一下：“那以前呢？还有，你对我二姐……”南宫禹心里既乱又悔，一时不知该如何辩白。楚水默苦笑着转过身，盈在眼眶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如今想来，他看她二姐的眼神确实不一般！还有，前不久，她曾撞见他和二姐单独在碧荷塘的某角落倾谈，当时，二姐面带歉意，而他，一脸痛楚！也就她这么笨的人，才没有多想，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越想越心痛，也更坚定了先前的决定。她没再说什么，只手脚发软地走向阿哈马。不确定此刻的自己能否爬上马，她决定牵着马离开这再说。才走了几步，就觉得头顶一阵劲风，前面被人拦住了去路。“禹哥哥？”

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人，楚水默忘了伤感，心内只剩惶恐。她突然想起刚过门的二嫂说过的一句玩笑话：再温润儒雅的男人，都有野性大发的时候！难道今天正好赶上面前这男人野性大发的时候？楚水默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心里则懊悔不已：难怪母后和姐姐们曾叮嘱她不可单独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在一起，果然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