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和杜子期以为吴美丽、于欣欣二人“长夜慢慢、无心睡眠,故而出门赏月”的那次,其实是吴美丽下楼去买酒。“嗯。”
吴美丽点头,随即懊悔地说道,“都怪我!我明知自己酒量不行,居然忍不住喝了……”相识整整三年,吴美丽的品性楚水默还是很清楚的,平时烟酒不沾,实在推不掉才喝一点,而且,几乎是逢酒必醉,醉了就睡。“你喝了多少?你不是喝醉了就睡觉的吗,怎么会……”借酒乱性呢?吴美丽此刻心乱如麻,加上与楚水默也处的来,因此几乎是有问必答。他想了想,语速迟缓地说道:“有大半杯吧!先是欣儿喝剩的小半杯,后来她又给我加了半杯。”
“于姐姐喝剩的?”
楚水默诧异地问道。吴美丽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如实说道:“我起先没喝,怕喝醉了丢人。欣儿独自喝了大半杯,说酒不错,还把她的酒杯递给我。我一激动就喝了……”楚水默不解地嘀咕:“真是的,哪有把自己喝剩的东西给别人?”
吴美丽更尴尬了,蠕蠕说道:“你不懂,男女之间,喜欢对方才愿意分享食物,愿意吃对方吃剩的东西。我当时高兴的飘飘然,结果……我真没用,居然辜负了她的信任……”喜欢一个人,才愿意吃对方吃剩的东西?听到这句,楚水默想起杜子期经常吃她吃剩的东西,脸上一阵发烫,好一会才收回心神。“于姐姐也真是,明知你酒量不行,干嘛让你喝酒!”
吴美丽忙替于欣欣辩解:“不怪她,是我自己没控制好量。那酒是当地村民自家酿的杂粮酒,不知道度数。我喝着觉得度数不高,以为喝个二两没问题,没想到……”楚水默很是同情地看着面前追悔莫及的人,叹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疑惑地看着脸色正常的吴美丽:“吴师兄,你这么快就酒醒了?”
吴美丽也奇怪,他每次喝醉都难受大半天,就算睡醒了还头晕脑胀,今天怎么……“可能是被子期那拳打醒了。”
半响,吴美丽苦笑地说道。楚水默没再多说,心里却觉得今天的事很诡异。就算真的是吴美丽喝醉了,酒后失德、乱性,于欣欣自己也有责任。明知孤男寡女独居一室危险,干嘛引诱吴美丽喝酒?连她都知道,于欣欣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这点警惕心都没有?真是应了一句话:很傻,很天真!“吴师兄,你也别太自责。好在没……”楚水默没好意思说‘得逞’二字,顿了一下接着道,“待会好好跟于姐姐道歉认错,保证不再犯——以后最好别喝酒了。”
其实,不用楚水默说,吴美丽也打定主意再也不沾酒的。他只是担心……“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应该会吧。”
楚水默安慰道。如果喜欢对方,又打算一辈子在一起,一时的酒后乱性应该可以原谅。上次杜子期那样对她,她虽然怕的要命,不也没跟他计较吗?估么着于欣欣应该平静下来了,楚水默陪同忐忑不安的吴美丽来到隔壁屋。房间里仍是一片狼籍,却静悄悄的。杜子期和衣歪在床头,于欣欣躺在被窝里,脑袋却枕在杜子期胸前,她眯着眼,双臂环着他的腰,似乎睡着了。楚水默完全怔住,胸口一团无名之火,却不知该说什么。听到动静的杜子期回过头来,他没注意楚水默的脸色,只怒其不争地瞪着吴美丽:“你还有脸回来?”
吴美丽也被床上的一幕震了一下,想好的道歉话一时没说出口。“吴师兄是来给于姐姐道歉的。小舅,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楚水默忍着不悦说道。于欣欣像是从梦中惊醒,循声看了过来。瞥见楚水默旁边的吴美丽,她立刻惊恐地往杜子期怀里躲,口中说道:“不要!我不要见他!”
“欣儿,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失去了理智,才会……!”
见心上人一副惶恐可怜的样子,吴美丽既心疼,更无地自容。不知为何,楚水默对于欣欣的楚楚可怜相非但不同情,反倒觉得做作。同为女性,刚得知于欣欣差点被吴美丽强暴的时候,楚水默很同情她,觉得吴美丽太让人失望了。如今清楚了事件的始末,再者,她对吴美丽的印象一直不错,又对于欣欣有偏见,因此感情的天平慢慢偏了过来。她蹙了蹙眉头:“于姐姐,吴师兄喝多了才会那样,他说了以后再也不沾酒,今天的事保证不会再犯,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杜子期也道:“欣儿,既然他知错了,跟他好好谈谈?”
“我不要见他!峰哥哥,快让他走,我真的好怕,不想再单独见他!”
于欣欣像受惊的麋鹿,一个劲往杜子期身上缠。她双手搂着杜子期的脖子,大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好、好,欣儿别怕,暂时不见!”
杜子期温柔地宽慰她,随后转头看向吴美丽,“你先出去吧,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吴美丽失魂落魄地定在那,没说什么,也没出去。楚水默则越看越气,尤其是杜子期并不推拒,反倒一脸宠溺加疼惜、任于欣欣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于姐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吴师兄的人品,你应该很清楚,他的确做错了,可今晚的事你自己也有责任!孤男寡女,你非让他喝酒干嘛?”
“我、我怎么知道他一喝酒就……难道我故意引诱他糟蹋自己不成?呜呜~~”于欣欣之前是眼泪汪汪、无声轻泣,这下子变成泪雨滂沱、嚎啕大哭了!听着她的哭声,楚水默更烦了,因此不客气地说道:“就算不是故意,至少也是无意识的勾引!”
“默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杜子期皱着眉头打断她,“好了,你们先出去,我会好好劝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