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算起，应该有……十年了！”

见杜子期脸色一变，她忙补充道，“不过，在我十岁之前，我对他完全没印象。”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水默有点心虚。是完全没印象吗？好像不全是。她还记得，第一次真正记住南宫禹这个名字，是皇家书院的金秋赛上。那年，她九岁。金秋赛，皇家书院一年一度的盛事。从武到文，从理科到工科，一共有二十几项夺魁比赛，每项的魁元颁发一根金秋穗。学生们根据自己的特长，每人可报名参加其中的五项。当时，才进皇家书院半年的南宫大少报了五项，有文有武，每项都是魁首。南宫禹虽然被bi着进了书院，却不过是混日子，虽然报了一项骑马射箭，却临场放弃了，自然连魁首的边都没挨上。楚水默还记得，颁发金秋穗的那天，南宫老爷在场，他深为自己的长子骄傲，只是，提及南宫禹，他的脸就立刻跌了下来。楚水默从未被父母嫌弃过，不过，一向有自知之明的她深知自己与二姐的差距，所以很明白南宫禹的感受，也注意到：南宫禹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看向正跟怀玉谈笑风生的南宫大少时，他的目光中有明显的羡慕、寂寥。那一次，楚水默真正对南宫禹这个名字有了印象。当然，也仅限于此。那时，楚水默还不知道南宫禹对怀玉的倾慕。穿越之后，偶尔回忆起当年的事，才真正明白了南宫禹当时的心思和感受……“你……你干嘛哭啊，我不过问了一句！”

见她眼圈突然红了，杜子期有些慌乱，当然，更多是不解和莫名的嫉妒。她的眼泪是为甑以墨流的吧……“我没哭……”楚水默吸了吸鼻子，瘪着嘴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杜子期看着明明想哭、又拼命忍着的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任她在自己怀里哽咽。终于，怀里的人平静了下来。杜子期越过她的肩，透过落地窗，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晚霞，幽幽说道：“你以前说，他救过你，就是在你十岁那年吧？”

楚水默在他怀里一僵，好一会才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嗯。”

她是我的人，你不能跟她订婚！杜子期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年南宫禹找上门时说的话，脱口问道：“然后呢？”

问完这句的时候，杜子期觉得自己疯了。明知那些都是过去，明知有些事知道了会更加难受，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知道她和甑以墨之间的一切。“然后……”有关她和南宫禹定亲的事，楚水默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私定终身了？”

杜子期在脑子里酝酿许久的四个字终于问出了口。“啊？不是、不是！”

楚水默又羞又窘。她又不是二姐，怎么有胆量跟人私定终身呢？轻轻咬唇，她索性说道：“是，我和他确实定过亲。不过是我父……我爸爸做主的，而且是私底下，并没有对外昭……宣布。”

杜子期怔住。他原本以为她和甑以墨只是私下来往，没想到……他咬了咬牙：“甑家知道吗？我是说甑父、甑母知道吗？”

额，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楚水默开始头疼了。“……其实，定亲的事是我父亲和他父亲口头说定的。禹……甑大哥也是被迫的！”

说到这，楚水默突然平静下来，“那年，我十二岁。从定亲，到我阴差阳错地来到杜家，整整三年，我和他通共没见几次，即便见，也是在一堆人在场的时候，几乎连话都说不上……”“即便这样，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我、我没有！”

楚水默有片刻的慌乱，定了定神才又道，“他救过我，又跟我有过婚约，偶尔想到他很正常。”

“不过，”她抬头对上杜子期的目光，“我知道他另有所爱，所以，在我来杜家之前，就决定跟他解除婚约的。”

若非这样，她怎么会失足落崖？又怎么会来到这、与面前的人相识、订婚？“他另有所爱？”

杜子期迷惑了。从甑以墨不惜退出影坛、也要跟齐雅退婚，又巴巴地找上门的举动来看，他明明喜欢水默，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怎么会另有所爱？是这丫头误会了，还是甑以墨花/心、到处留情？“他喜欢谁？齐氏集团的千金？”

杜子期试探地问道。楚水默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他看上去很花/心，到处沾花惹草，不过我知道，他真正喜欢的人，或者说他最喜欢的人，是我二姐。”

杜子期震住：“他喜欢你二姐？你二姐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楚水默虽然没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杜子期，但零零碎碎的家事还是说了不少的。“嗯。他很早前就暗暗倾慕我二姐，只是，那时我二姐和他大哥走的很近，所以他从未吐露过自己的心事。现在想来，他在外面的花名其实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

说这话的时候，楚水默有些心酸，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外表花/心、放荡不羁的家伙。“他大哥？甑以皓？甑以皓跟你二姐好过？”

杜子期睁大眼睛。呃……楚水默后悔说太多了。难怪欧阳诗颖说，每个女人都有八卦潜质，都是未来的三姑六婆。果然没错！拧着眉头疼了一会，楚水默解释道：“不能说好过，是很好的朋友那种。我二姐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后来的二姐夫。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