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哥哥，你不喜欢花灯吗？”
“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有三公主在，自然不一样了。”
“禹哥哥别这么说……禹哥哥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水默或者默默都可以。”
“……水默。”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曾经熟悉的环境，楚水默有些恍惚，当年的场景一幕幕跳了出来，甚至，当时的对话，当时南宫禹的神情，她都记得格外清楚。亦或许，这三年她真的成熟了许多，以往没注意到的、或者注意了但想不明白的，此刻竟像开窍了一般，蓦地通透起来。只是，这种通透让楚水默脊背泛寒。她其实早就明白，亲事初定时，南宫禹必是不情愿的。这点，她不奇怪，也能理解。可是，那晚前前后后发生的一些事，让她觉得，他不止是不情愿，甚至有怨愤、报复的情绪。那晚后来，他带她去河边放花灯。民间有种说法，情侣同放花灯，若是两人的花灯能齐头并进、不离不弃，就表示两人姻缘天定，能白首偕老。所以，当看到她和南宫禹的花灯一路相随时，她双手在胸前交握，喜之不尽。可是，无意中抬头，却见南宫禹拧着眉、神情奇怪地瞅着她。她那时羞于迎视他的目光，更怕他在笑她不知矜持，所以埋着头，不敢多看，不敢多想。如今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目光只能用纠结、复杂来形容。再后来，他带她上了画舫，沿河赏夜景。画舫上，她禁不住他劝，喝了好多梅子酒，最后一点意识里，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再醒的时候，她已经安全回宫。惊醒的瞬间，她不是没有疑惑，只是，除了肩上的淤青，和乳尖处轻微的不适，整个人完好无损，她以为是醉后不小心碰的，也没多想，只后悔自己失了体统，居然在外人跟前喝醉了。想到这，楚水默全身一阵凉意，不由地双臂抱胸。那晚，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是流氓我怕谁」：这个酒楼貌似有游戏任务，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是流氓我怕谁」：小幺？「我是流氓我怕谁」：小幺，怎么了？「我是流氓我怕谁」：小幺……一声接一声的‘叮咚’声，终于让楚水默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才定睛看向聊天讯息，身上的凉意和心底的不安却怎么都驱不去。「小幺」：不好意思，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今天就到这吧。「我是流氓我怕谁」：怎么了？不喜欢这，还是触景生情？楚水默看着屏幕上的字，愣了一下。这个流氓，根本是她肚里的蛔虫。「小幺」：……都不是，就是累了。晚安！敲了回车键、送出讯息的时候，楚水默准备退出游戏，屏幕上却多了一白衣翩翩的侠客。楚水默鼻子一酸，眼前立刻有些氤氲。她恍了一会神，才抬手去揉眼睛。眼前恢复了清明，楚水默立刻注意到气氛有些异样。屏幕上，文弱小书童，翩翩白衣侠客，痞痞的某流氓，三人相对而立，成三角形。足足两分钟，谁都没动，谁也没说话，直到系统提示打破这种诡异气氛。「系统消息」：玩家‘我是流氓我怕谁’建立临时会话组，组名「三人行」，邀请玩家‘马夫三’、‘小幺’入组。楚水默被那个‘三人行’的群名晃得有点懵，糊里糊涂地点了同意，于是很快收到群讯息。「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小幺，你不是要下线吗，怎么还在这？「三人行」「小幺」：……我还有点事。马哥，晚上好！马夫三没动静，倒是某流氓反常的热情。「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马夫三，晚上好！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又同是小幺的朋友，今天正式认识一下，以后见了面就是朋友了！楚水默一脸黑线，尴尬的同时，打心眼里佩服某流氓的无赖功。愣了几秒才给马夫三发私聊讯息。「小幺」：马哥，你现在有空吗？「马夫三」：你还记得我呀？楚水默的脸僵了一下，凭她对马夫三的了解，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一来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气的马夫三，二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回忆里，情绪混乱而低落，所以，楚水默一时没回讯息，只无措看着屏幕上的马夫三。马夫三也没动静了，屏幕上只不断跳出某流氓发的群讯息。「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对了，马夫三，你干嘛要起这么个名字？跟你的大侠形象实在不般配，而且听着像古人。「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怎么不说话？感觉我在唱独角戏似的。两位是不是嫌我这电灯泡太亮了？不乐意看到我就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两位正在欣赏我的精彩独角戏了。楚水默对某流氓的厚颜很无语，不过，听到那句‘听着像古人’时，她不由地愣了一下，眼睛定在屏幕上的‘马夫三’几个字上。马夫三终于受不了某流氓的牛皮劲了，开始回讯息。「三人行」「马夫三」：你缠着小幺，有何目的？「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这个嘛……嘿嘿，目的跟你一样，你知道的。「三人行」「马夫三」：我跟小幺是朋友，我真心喜欢她、尊重她，希望她开心，而不是无赖似地缠着她、惹她烦。「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是谁」：我也是啊。你来之前，我陪她说话，跟她逗乐，还带她来时空幻城玩，别提多开心了。可是，你一来，气氛就变了。看来，你说的‘希望她开心’是空话啊。「三人行」「马夫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和小幺有话要说，就不奉陪了，再见！「三人行」「我是流氓我怕谁」：诶，这就走了？好吧，下次再聊。不过，你这行为是尊重她吗？分明是暴力强迫！楚水默满脸黑线地看着屏幕上的对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幺被马夫三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