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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身世(求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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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外面天已经黑了,红娘子,哦不,现在是嫣儿,以后也只有嫣儿,看着屋子外洒进来的灯光,感受着屋外吹尽的阵阵寒风,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担心婆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得罪了那个无耻的林公子,是不是又被欺负了,还是干的活太重、太累,身子被压跨了?想到这里,嫣儿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哎呀,你怎么起来了!”

说话间,婆婆便从屋外走了进来,按住了要起身的嫣儿,将她搂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婆婆,你怎么才回来呀,人家担心了嘛……”嫣儿不禁撒起娇来。婆婆按捺不住开心的神情:“不用担心我,我一把老骨头了,出了事也不可惜啊,只是苦了你啊,哎呀,呸呸呸,打嘴,看我这老糊涂了胡说些什么呢。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能出什么事呢,再说了,这边管事的吴妈待人很好,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先养好身体吧。”

“婆婆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呀,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婆婆一脸的喜色,嫣儿也觉得很开心。“是呀,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婆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下子,小小的柴房里便洋溢着一股甜甜的清香。嫣儿闭着眼,长吸了一口气:“馒头!?”

睁开眼一看,果然在婆婆手心的纸上躺着3个雪白的馒头,还散发着热气。“今天是林公子的生辰,全府上下都在帮他庆祝,也给下人们分发这上好的白面馒头,抢的人可多了,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三个。”

婆婆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你快趁热吃一个吧。”

说着便拿起一个馒头塞到了嫣儿手中。看着婆婆开心得像拿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嫣儿心中渗出些许悲凉。只是三个不大的馒头而已,对于那些朱门酒肉臭的有钱人来讲,根本就不屑一顾吧。想曾经,自己也是为粮食为生活而奋斗过的,白面馒头虽然稀罕,却也常吃。而在婆婆这里,这哪里还是三个馒头,分明是三颗珍珠啊,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口,生怕被别人抢走,生怕弄脏了,更怕自己的宝贝孙女吃不到热乎乎的馒头。而她自己,或许这一辈子也没吃过几回。想着想着,一滴泪落在了雪白的馒头上,慢慢的渗透进去……婆婆也觉察出了她的异样:“怎么了孩子,快趁热吃吧,怎么还哭了呢?”

“没事,我是开心的。”

抬手抹去眼泪,嫣儿强挤出一丝笑容,顺手把手中的馒头掰成了两半,一边吃,一边把另外一边递给了婆婆。“哎呀,你吃,婆婆不饿。”

婆婆推辞着,可是嘴上是这么说,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嫣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婆婆,虽然过去的事情我还没完全记起来,但是我猜就能猜到您有好吃的肯定都舍不得吃,全都省给我,每年也肯定只记得我的生日,都多少年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了吧?今天是嫣儿大难不死重生的日子,就听嫣儿一回,让嫣儿给婆婆您过一个生日好吗?”

“嗳!”

婆婆不禁老泪纵横,颤抖的手接过半个馒头,“嫣儿陪婆婆一起过生日。”

一口一口,两个人就着眼泪,吃完了各自手中的馒头。而先前剩下的粥,嫣儿还是没扭得过婆婆,最终还是自己喝了下去。转眼夜已深了,府中的灯光也渐渐暗去,只剩下点点星光,照耀着祖孙两人。“婆婆,生日快乐。”

嫣儿微笑着。“看着你好好的,婆婆每天都很快乐。不过今天,真的是最快乐的一天了。你给了婆婆好多的惊喜,不是吗?”

婆婆慈爱的望着嫣儿,“你还是个病人呢,早点休息吧。”

“不嘛,我要跟婆婆一起睡……”嫣儿假装嘟起了小嘴。婆婆看着这样的嫣儿,详装生气的说:“不早了,赶紧睡,乖一点啊,要不然小心婆婆不喜欢你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婆婆一起睡。”

嫣儿索性耍起了赖,“你不跟我一起睡我就不睡了,就睁着眼睛看你!”

婆婆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脾气也没点收敛呢。等我收拾好了就来。”

看着婆婆忙碌的收拾锅灶的身影,嫣儿笑了,人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吧,就算灵魂换了,脑袋里还是有残存的记忆控制呢,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会跟这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样吧。婆婆收拾完,果然守信的来到嫣儿身边,合衣而卧。嫣儿翻过身,一把搂住了婆婆,把脸埋在了婆婆怀里……“婆婆……我的全名叫什么呀?”

嫣儿闷声问道。“林嫣然。”

婆婆说。“为什么要姓林……”嫣儿有些小小的不满。“因为婆婆自小在林家为奴,早已注定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了……所以嫣儿也跟着婆婆一起姓林。”

婆婆很是无奈。嫣儿歪过那张小脸,抿了抿嘴唇:“婆婆……嫣儿可不可以不姓林呀?看那个林家少爷作威作福,总是仗势欺人,这次又把我伤成这样。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呢。我不想跟他做一家人……”看着嫣儿如此任性,婆婆很是无奈,可是转念想象嫣儿所受的委屈,不免又心疼起来。嘿嘿,有戏。嫣儿看婆婆犹豫的样子,又煽起火来:“婆婆……你看我这次死里逃生,也许就是老天爷大发慈悲,想让我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呐?”

“傻孩子,难道换个姓,就能换掉人生吗?”

婆婆慈爱的摸了摸嫣儿的头,“也罢,你想改那就改吧,反正不管改成什么,都是我的好孙女。那你想姓什么呢?”

“姓孔……”嫣儿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早就想清楚了,既然上辈子无法报答孔大叔的养育之恩,那这辈子就跟了他的姓,也许下辈子什么时候真就能变成他的女儿呢。这是她心中所想,婆婆却不知道:“哦?为什么呢?”

“恩……嫣儿依稀记得,春秋战国、还是五代十国时期,哎呀,嫣儿也是无意中听到别人说起的,好像有一个姓孔的大圣人……嫣儿也想沾沾他的光,嘻嘻。”

这样的说辞,婆婆应该满意吧,嫣儿心想。“好的,那就姓孔,我们嫣儿以后就姓孔了,叫孔嫣然。”

婆婆很是疼爱她,只要是嫣儿想的,都尽量满足。“那我的生辰呢?”

嫣儿又问。“莫不是连生辰也想改?”

婆婆这下可涨了心眼。“额……”嫣儿犹豫了一下,未置可否。其实她心里的想法可多着呢,巴不得趁机全都改了,多想就改成今天啊。可是婆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不是婆婆不愿意给你改,只不过,这姓是婆婆给的,所以只要你想,婆婆就可以帮你改,可是这生辰……”婆婆顿了顿,嫣儿的心中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生辰确是你自己的生辰。有些事以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只是因为你太小,如今看你经过如此大劫,心智上都成熟了很多,而此刻你又提起,那婆婆也就不妨告诉你……”婆婆长叹了一口气,便娓娓道来。原来那是一个飘着雪的清晨,婆婆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打扫,突然听到了后门又敲击门环的声音,便匆匆放下扫帚,拔掉门闩,一开门,“呼”的一阵北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伸头望去,门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顺势往下一看,台阶上却明明白白多了一个土黄色的包裹。婆婆心下一惊,抱起来一看,果然是个孩子,连忙奔出门,四处张望了下,却什么也没发现,没有办法,只好抱回院内。此时正值寒冬,又是清晨,后院无人,婆婆便立即把孩子抱进了这个以后她们赖以生存的小屋。先生起了一个小炉,小心翼翼的放下这个孩子。然后才得空慢慢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女孩,随身还带着一个字条,上书了生辰八字,腊月初二,却再没有只言片语,包裹里还有一枚雕刻精细的玉佩,一直被婆婆悉心收藏着。对外只宣称这是自家乡下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因无力抚养,多方打听,得知自己在富丽堂皇的林府做工,这才辗转送到了自己这里。林家身份地位分明,主子们也根本不管下人们的死活,只是交代别给林家添什么乱子,便默许她留下了这个女婴。过了一段时间,婆婆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做起身子,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又掏出了一枚玉佩。嫣儿不顾身体的疼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记忆中那对父母的渴望,驱使着她。她从婆婆手中接过了这枚玉佩,细细的打量着。月光下,玉佩散发着耀眼的荧光,淡淡的青色透出一丝冷傲,雕琢精细,嫣儿抚摸着这枚玉佩,若有所思……“孩子,这也许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留下的唯一线索,我知道,总有一天……”婆婆在她耳边轻声抽泣。嫣儿回过神来,轻轻的搂住了婆婆:“放心,不论我将来是否有这个运气与亲生爹娘团聚,婆婆始终都是我的婆婆,我不会离开你的……再说了,我们整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怎么有可能呢。”

嫣儿柔声安慰着婆婆,心情五味交杂,她需要找个时间,好好的捋一捋思绪。“哎,好孩子,来,婆婆找跟红线帮你把玉佩带上……”又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婆婆早已熟睡,不时传来一些鼾声,嫣儿却始终睁着眼睛,心情复杂,直到天边微微透出丝丝光亮,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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