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一见这几个风度翩翩,身着华美的公子进来,那自当是激动万分,连连迎上来,吆喝着莺莺燕燕赶紧上来招呼着。可咱这哥几个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自是不会在这大厅里抛头露面,与这些个“污浊”场面同处一处,雅间便是必须的!待他们坐定,这老鸨便舞动着丝巾,扭捏着自己的肥臀,带着一众姑娘们进来供他们挑选,这姑娘们一个个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巴不得自己赶紧就被挑了去。这哥几个那也都是见过市面的人,这阵仗也见识的多了,一个个都镇定自若的瞧着,不时端起杯子喝两口水。也不知道谁不屑的说了这么句:“柳妈妈,您觉着我们的眼光就是这样的吗?”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这老鸨原姓柳,那往前数20年也是有些个风姿的,只是如今年老色衰,曾经的座上客也都转头年轻漂亮姑娘怀抱,不得己便依旧做着这老本行,原本也是有些个清高骨气,可是现实不予,也逐渐磨练成了如今这副势力的模样。再长几辈,对这柳妈妈那也是耳闻目睹的,也甚是给她面子,故此这丽香院的生意在同行业中倒也算得顶尖。见惯了各色人等,这柳妈妈也是见怪不怪了,这些个后生既是对这几个看不上眼那换一拨便是。“去去去,都下去吧。”
这柳妈妈如是说道,又对着他们低头哈腰:“这些个公子不满意,那换‘梅兰竹菊’四美女如何?”
“‘梅兰竹菊’啊,确实比这些个庸脂俗粉好很多,相貌才情倒也属上乘。”
“恩,四朵金花,那也数一流了……”“……”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下,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洋听的甚是烦躁,便开了口:“不是冲着那几个新来的姑娘么?”
这才平息了兄弟几个的议论。只见这柳妈妈却面露为难之色,细细一闻,原来是这些个姑娘风头正盛,所来之客纷纷要求她们作陪,所以这一时也难安排。“若几位公子坚持,不如明日前来,我便早早的安排了,不知众位一下如何?”
“这人都在这了,何来明日之说。”
“就是啊,哪有这种说法。您看着想想办法吧。”
“……”又是一顿争论。最终表明态度,只是想一睹芳容,听一会小曲便可以了,柳妈妈这才答应去安排一下,笑眯眯的让他们稍等。果然,效率很高,不多时,她便带领着两位分别身着粉色与浅绿色薄纱的女子进来。光看身材,个个高挑纤细,那小腰皆是盈盈一握,所经过之处,传来些淡淡的花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再往上看脸蛋,粉衣女子长着标准的鹅蛋脸,柳眉杏眼,高挺的鼻梁,配上樱桃小嘴,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几人皆叹其美貌。另一位,则是圆圆的脸蛋,配上机灵忽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娇小可爱,叫人心生怜爱。光是得见二人容貌,几人便觉不枉此行,一直表情冷淡的陈洋,也露出微叹之色,心中不禁更想念起那日所见之人。这柳妈妈见众人面露满意之色,也露出了些骄傲之色,这可是如今的镇店之宝呢。让二人留着,好生服侍几位,自己便又下去迎来送往了。“小女桃红。”
“小女柳绿。”
只见两位姑娘微微作揖,便径直往摆放着各种器件的小厅内走去。“桃红柳绿?是不是还有姹紫嫣红啊?”
一人调笑道。待二位姑娘坐定,桃红捧起了琵琶,柳绿也坐在了古筝前,笑着回话:“众位公子好见识,确实还有这两位姐妹。”
回完话,姐妹二人拨了拨琴弦,便开始奏乐。先是琵琶声声,只见她轻拢慢捻抹复挑,那琴声果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引人入胜。后者古弦声声,如泣如诉,让人叫绝。二者相互配合,相互辉映,那真是不一般的享受。听得几人如痴如醉。只有这陈洋,在这美妙的乐声中,虽有些个飘渺,心中仍念念不忘他的雨霏,尤其是见了这两位的装束,一样的纱衣,一样带着淡淡的花香,听名字,这“姹紫”不由得让他沉思……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紫衣飘飘的时候……待一曲终了,几人皆呆滞,接而又由心爆发出阵阵掌声,为她们叫好,陈洋也回过神来。又是一曲开始,他又陷入了思索。他的心中,既期盼又忐忑,期盼的是,真能如他所想,那么就又能见到雨霏;忐忑的是她的身份,毕竟身处风尘,就算是卖艺不卖身,若是要娶回家,怕是……哎。不过毕竟才子狂傲,这点小问题算得了什么,自古才子与名妓的佳话比比皆是,想到此,陈洋下定了决心,若是果真如此,他也必会站在她这边,保护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此时,这悦耳的曲声中突然传来了些不合时宜的声响。似是从隔壁传来,隐隐约约能听到些争吵,有客人的怒斥,也有女子的低嚎与啜泣。这边兄弟几个听闻,都摇头笑了笑,估计又是哪位姑娘要遭遇霸王硬上弓了吧,这中情况在这烟花之地也很是常见,便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陈洋,心头猛的一震,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留下哥几个诧异的互相望了望,便也急急的跟了出去。只见他一脚踹开房门,里面果真凌乱一片,茶壶杯具的碎片散落一地,桌椅也皆参差不齐,一看便是推搡所致,再往里看,只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看什么看!老子的房间,是你们能随便进来吗?”
说着便要将他们往外赶。“救救我,来人啊,帮帮我……”一阵低诉传了出来,听在陈洋耳里,更敲击在他心上。虽然这声音沙哑,又有气无力,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想也不想,他便推开那个肥胖子冲了进去。果然,内厅也是一样的凌乱,散落一地的花盆,摔碎的古琴,还有伏在地上,那一抹淡紫色……一切仿佛都化为须有,只有那淡紫色,伴着那抽泣声,停留在了陈洋面前,声声打在他的心上。他一步步的往自己的梦走去,身后却猛的有一股力将他摔倒在地,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那肥胖子叫嚣着:“爷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你小子多管闲事。”
说着又要上前,却被弟兄们给拽住,不得动弹,只能在那怒吼。“哎呦,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柳妈妈也拨开门口一众看热闹的人,赶忙的前来劝解。待弄清楚状况,毕竟她也是过来人,也晓得其中疾苦,虽说是爱钱的商人模样,却始终有那份保护众人的心。也凌然的告知这肥胖子,这新来的四位姑娘皆卖艺不卖身,若他执意如此,还请他另找他人,若是不愿意,那些个怡红院、飘香院也甚是欢迎他,只是这丽香院就免了。如今,也愿意将他所出的银两全额退回。一时间,这胖子在众人的围观下脸色也是一会青一会红的,面子也不知道往哪搁,最终也只能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门口围着的众人,也都被柳妈妈驱散,看着里面的人似乎颇有渊源,她也摇了摇头,步下楼去。陈洋忍着疼痛,上前扶起那倒地的姹紫,轻轻唤了声“雨霏”,果见那女子猛的转过头来,用带着惊诧的目光看着他,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一时间,二人默默不语……还是跟着他们的桃红和柳绿急忙上前来,想要帮忙照看自己的姐妹,却未被理睬,陈洋一把抱起了雨霏,将她移至隔壁的房间,安放在床上歇息。抽泣中,雨霏却不知不觉昏了过去……看得众人一阵心慌,赶紧请来大夫瞧了一瞧。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片刻便好。兄弟们见此反应,也都恍然大悟……明白陈兄心心念念的姑娘便是此人,也不多言语,带着桃红柳绿又另开了间,留他二人好说些个体己的话儿。“水……水……”雨霏蹙着眉头,挣扎着似乎要醒来。陈洋赶紧的倒了杯水扶她起来喝下,几口水下肚,雨霏果然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着床顶,眼光似有些个呆滞,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眼神逐渐清明,这才发觉身旁还坐着个人,挣扎着要起来道谢,却被按着,要她好好休息,语气甚是温柔。雨霏一下子想起了二人四目相对的情形,面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仿佛在思索些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雨霏开了口:“多谢公子二次相救。”
语气平稳,没有什么起伏。陈洋听在耳里,却煞是激动:“这么说……你还记得我?”
“救命之恩,怎能说忘就忘的。”
说着雨霏挣扎着起身,不顾陈洋阻拦,硬是要向他行礼道谢。这几番阻挠无果,无奈之下,陈洋只得接受……PS:感谢亲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