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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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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岩松心里泛起恶寒,总之是多看许岙一眼都觉得难受,他一边鄙视自己这种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性格。一边却由不得的期盼着,若有一天秦富真的手掌权力,她会不会朝自己伸出双手,没什么理由的庇护一二呢?他从小到大眼都瘸,识得哪类人都交不了什么好,唯有秦富……大概前几十年的眼瘸,都只为了结识一个她吧。对于许岙的讨好,柳岩松无动于衷,视线却不经意划过楼下正热闹的人群中。秦富站在他们中间,面上装的稳重可靠,一言一行都有分寸,让人赞赏不已。明明她脸上稚气未脱,偏要做出那样的姿态,看上去似乎八面玲珑,游刃有余。他突然很好奇,此时的她是享受?还是不耐?“是个不简单的。”

许岙也看着秦富,却是用一种重新认识打量的目光,半响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你认了个好弟弟。”

………等诗会停罢散了场,已经日落西山,小楼天空连接处,留一面灰白的清光,衬几缕炊烟袅袅,伴几处狗吠,正是活完回家的时候,就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几许。太阳收了温暖,冷风一吹,寒意便从脊背透进去,让人精神一抖,下意识的含胸收肩,好似这样就能留住身体里的暖意。翔茶诗会办得很有人情味,中间还管了一顿饭,是从市里最有名的酒楼定的,摆在饭桌上时还透着热气。和城人都酒量大,因为靠近北边,冬日搁外寒冷,所以这里的人也嗜酒。一来是为了温暖身子,再者,也与这里的风俗脱不开关系,祖祖辈辈都是端着酒罐子过来的,不能随便断了这遗留。秦富难免多喝了几杯,晕晕乎乎被富平扶出了茶楼,双颊红,双眼也红,脚下步子踉踉跄跄,嘴里含糊的低声嘟嘟囔囔,双眼半眯着,看着很呆乖。“好冷啊!”

秦富裹紧外面的大氅,突然叹了口气,心情莫名的低落下来。她本不想悲秋伤春,只是心里堵的难受,好像喝酒时辣嗓子的酒流到了心里,辣到刺痛的感觉便转移到了心里。富平没听出她的话外音,“这一早一晚虽然寒,但因为您身子虚,没常人的火气旺,总要搁外受些罪……日后有了银子,买着好的参药温养着,就不冷了。”

“真的吗?”

秦富随意附和,真清醒却借着假酒醉的光,摇摇晃晃的扶着富平的胳膊站住,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富平,我不要回去,我想四处逛逛……就逛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再带我回家好不好……”“您不是冷吗?咱们回去了烤烤炉火,再喝一碗热滚滚的姜汤,安安静静睡一觉,身子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平日里不喜说话,不喜诉情的富平,此时竟然表现出了非一般的耐心和温柔。秦富却坚定的摇头,和每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样,突然对一件事情有了非同一般的坚持和热衷。她失了耐心,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富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走去,“我还没玩够,我还要逛,你要回去自己回去!”

富平拗不过,只能快速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快走几步裹在秦富身上,然后捞住她摇晃的身子,叹了口气,“好,你想去哪里逛,我们就去哪里……”“我哪里也不想去,谁说我想去哪里了?”

秦富冷哼,既想让别人顺着自己,又不想让别人顺着自己。她双眼亮晶晶的,说是四处逛,其实视线除了面前长长青石路,多余一分都没有分给旁边的店铺房屋,分明是目标明确,要就想着要去哪里了。待四周的景色慢慢变得熟悉,从宽敞大道走进只容一个马车通过的小路,人慢慢变得更少了,视线里多是朱红色的大门和两人高的红墙。天色在某一个瞬间彻底暗了下来,这里已经远离了集道,住的多是钱势人家,不过年不过节外面也挂着红灯笼,透出温和的光来,才不至于让忐忑的心无措在黑漆漆的夜里,看得清脚下的路。慢慢的,秦富脚步慢了下来,富平察觉她的犹豫,大抵是近乡情怯,不知该怎么挪动脚步了。他便当她醉傻了,低头看她紧绷的下巴,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脸色苍白为她难受,却认真的哄她,“秦伯这时应该没歇下,您要不要走快一点,一会儿就怕禁门了。”

“是啊,一会儿就要禁门了。”

“对。”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当整个人都融入黑暗,再借不上别人府里的灯光。庞然大物一样的苏府,寂静冷漠,它本就是无意识的石头瓦块堆起来的,现在这样才是最舒适的姿态。没有活的气息,颜色却比黑夜更深一点,轮廓模糊,视线也在瞬间模糊。秦富一把推开富平,疾步跑上大门前的石阶,被绊了一下,歪身撞在了厚重的门板上。她急切的将脸贴在木门上,像个盗窃贼一样奋力朝里面张望,顺着那条窄窄的门缝,她五官因用力被挤压变形。有什么湿湿滑滑的液体猝不及防,眼睛拖不住就流了出来。里面也黑漆漆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冷风一吹卷,只听枯枝扫地,萧萧瑟瑟,早走了不知多久。恍如隔世。“听街上人说,元宵节过不久,苏家主仆就悄悄搬走了,来去十来辆马车,置办的家具都没有动,书倒是搬了不少,天还没亮就走了,大概是不想张扬。要不是卖柴的大哥一早去送柴赶上了,怕是这时候都没人晓得的。”

“奴原想着怕是府中楼里的贵人,毕竟苏公子刚刚来和城不久,不想竟是跟着一起走了。怪奴,事先没有给您讲清楚,白跑了这一趟……”“没事,没事,我脑袋不清楚,都要不记得这地方了……”脑中阵阵发晕耳鸣,好像真的醉了,连富平后来说了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固执的从门缝往里面看,仿佛眨眼之间就可以让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秦爹呢?秦爹不是看着府的吗?他怎么也不见了?当初秦爹救我,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就我跟秦爹两个人,现在秦爹也跟着走了,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

富平走过去,蹲下去抚秦富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安慰一个小孩子,“和城太小了,它留不住一个想离开的人。您前几日不是还念叨,等府诗过后,就要去上京的吗?”

秦富恍若未闻,沉默着突然笑了,“是啊,它留不住一个想离开的人……”心里最后一点热的火苗也熄灭了。她感到深深的茫然和被悄然遗弃的不知所措,像不会说话的失声者走失在街头,绝望到连呼吸都困难。这样的打击,比那日的杖刑更绝情,也更痛苦。苦的让人咧嘴。夜渐渐深了,寒意从四面八方蚕食着人的心神,秦富伸手摸了摸门上沉沉的锁,像抚摸一件令人爱惜的宝贝。良久,凉薄的话幽幽散在孤寂荒凉的夜里,“走了好,走了,情分也断的干净,日后若见面了,也不必相认……”“……就当那个子君,在那晚那张破草席里,死了。”

再过几日,天竟又暗沉沉了下来,酝酿了几日,飘飘洒洒落起了雪花,抬头向上看时,有种往下掉的错觉。夜里做梦,光怪陆离,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后半夜突然清醒了,但困意依旧在,便下床喝了杯温茶水。大雪消声,这样的夜更显寂静,也适合睡觉。杯里的茶见底,就爬回了炕,睡前烧得很热,所以很容易让人贪恋,闭上眼的瞬间,也迷迷糊糊的坠入了梦境。这一次,困顿秦富许久的梦境也真实了起来,梦中的人的五官也渐渐明朗清晰。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四四方方的凉亭里,两人对着石桌嬉笑谈话,看起来很是亲昵。正这样想着,不知怎么自己就变成了那两人中的一个,闲闲的靠在亭栏上,手里攥着一把鱼食,间或丢些许下湖,诱悠然的鱼儿浮上水面,添一抹兴味。谁又在清风中轻声默读朗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秦富惊奇自己的阵阵痴笑,眼圈都笑得溢出了水来,将手里的鱼食丢到了那人身上,“害不害臊,什么伊人不伊人,让外头人知道了,不定怎么编排呢!”

那人无奈,扫了扫自己身前的鱼食,“这是你的名字,取自《诗经》,白露……”打情骂俏都不算什么,重要的对面那人的脸,眉眼带笑,分明就是翔茶诗会见过面的袁绍!秦富吓得浑身一哆嗦,猛的从梦中惊醒,摸了摸额头,沾了一手的湿腻。“公子,可是醒了?”

富平听到动静,很快在门外试探出声,声音隔着门板穿进来,有点不真实。秦富侧头,一手掀开幔帐,被一室清冷的晨光刺了刺眼。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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