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也没有其他人,苏佾说了月底要成亲,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王爷一面抱怨着自家儿子瞒着自己,与自己有秘密生疏了,一面又兴奋的调动了府里所有下人,一大早就开始为准备婚礼忙忙碌碌。自然,阿左与阿右也不在跟前。秦富纠结许久后开口,“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个?”
苏佾回神,略微想了想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他不看秦富殷切的目光,侧身将手里的毛巾放在小桌上,“哪一个我都不想听。”
秦富咽了一下,想了想直接抓起了苏佾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心里紧张的要命,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喜欢。谁让他在宫里将情话说的腻死人,以至于撩拨的秦富到现在都心儿砰砰跳,有股冲动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送到苏佾面前。“感觉到了吗?”
秦富将手覆在苏佾的手背上,只觉得阵阵暖意从他的手掌传递在自己周身,她心里软软的,“我怀了孩子,我们的孩子,你可欢喜?”
苏佾眉眼微动,放在秦富腹间的手掌一僵,半响终于从冰冻模式解封,小心翼翼的轻轻摩挲,仿佛他已有了感知,知了自己是他的父亲。秦富低头温柔的笑着,有了孩子以后,就会成为母亲,她多么喜欢嬉闹的一个人,竟也有如此安静平和的一面。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未来的日子,不用期待跟想象,已知道那是辛福的模样。可苏佾心里没有欢喜,只有连续不断的刺痛与心酸,这痛苦不舍来的太过汹涌,让他在瞬间红了眼眶,将之前所有酝酿的云淡风轻轻易击碎。富平的话仿佛魔咒又响在耳边,“小公子的身子太弱,根本孕育不了孩子,若不想到时候一尸两命,就要趁早做出决断。”
秦富疑惑的抬头,半响没听见什么表示,莫不是高兴傻了?苏佾嘴角含着笑,垂下的眼睑弯成十分柔和的弧度,“欢喜,我当然欢喜。”
他就势将秦富拥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相拥许久。秦富是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好,她也不想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其实都纠结很久了,最后决定还必须当一次恶人。于是清了清嗓子打破安逸的环境,循循善诱道,“老师啊,你看我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侯爷了,圣上前些日子还赏了我府邸,那时说在重新翻修,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估计快要收工了吧。还有金银绸缎,我还没有见一面呢就收在了库房,也不知下人有没有贪了去……”苏佾没有说话,却放开了忐忑的秦富,扭身下了小塌去倒茶。秦富急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明白了,便蹭蹭爬到塌边,“这就是我想说的坏消息,明天一早我就想回侯府去。”
苏佾背着秦富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他双眼深沉如海,看着某一处呆呆的愣神着,“为什么?”
秦富穿鞋下地,讨好的过来抱住苏佾的胳膊,一边歪头观察他的表情,“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就住在一个屋子里面,我是女子当然无所谓,可是你呢?他们肯定什么难听的话都要说了,倒不如先忍痛分开十来天,到时候成亲了还不是日日夜夜腻在一起。”
苏佾抬手倒了半杯温茶,转身将茶杯凑在秦富嘴边,秦富剩下的话都堵了进去,郁闷的看了他一眼,乖乖将水喝了进去。“我从来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苏佾叹了口气,就着秦富喝过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些,眯着眼睛灌了一大口。秦富一愣,瞧瞧把自己的老师给逼成了什么模样,这样有失体统的动作还能在他身上看到也是不容易。可见他是真的爱死了自己,只是说分开几天就不舍得了……她心里得意,面上却强装着,“我晓得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又劝,“有道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好的,等月底成亲了,莫不是要将花轿从东面抬到南面不成?你若不喜欢在候府住,那以后我随你一起住在王府就是了,反正这几日不行。”
苏佾将茶杯磕在桌上,转身看了秦富许久,最后松口,“你让我想想。”
背后觊觎她的人一直没有抓住,虽然回了京里暂时没了动静,可不代表就没有了危险,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才能以防万一。秦富却当他答应了,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是歪头凑近了打量苏佾,苏佾回神,右手轻轻搭在了她腰后,垂眸时那眼里的情绪就被遮了起来。“不对劲。”
秦富咬了咬唇,盯着他的眉眼不放,开始翻后帐,“我怎么感觉你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并不期待我腹中的孩子?别的男子听到自家妻主怀孕了,也是你现在这个反应吗?”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
苏佾反问,一边伸手留恋的抚着秦富的眉角,顿了顿说道,“但我确实是欢喜的,大概是表现的不太明显吧!”
秦富抿嘴一笑,无处安放的手便顺势搭上了苏佾的双肩,他已不再用原来的熏香,换了一味淡淡的檀香,更显这人清心寡欲。她穿的单薄,行动间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虽然用花瓣沐浴,也盖不住周身的药草香。秦富在身后勾一缕苏佾的发丝绕在指尖,身子软软倒在他怀里,软软糯糯的眼神湿润多情的望着他,明显感觉到放在自己身后的手一紧,眼神一热。苏佾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另一个手放在秦富脑后,五指插进她潮湿蓬松的发间,稍微用力压向自己,低头覆上她的双唇。许是这个吻太过温柔怜惜,秦富心里酥酥麻麻的,同时也泛起阵阵莫名的不安,这种感觉并不好。她眼睛一眯,张嘴咬住苏佾的下唇,用旁边尖尖的牙齿厮磨。苏佾眼里闪过无奈,放在秦富腰后的手徘徊着上移,拇指穿过她腋下从肋骨处摩挲,“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