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上只写了傅少卿三个字,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这本日记是傅景行的。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快速翻到下一页,汪鸿语。依旧是简单地三个字,我心中疑窦丛生,又翻了一页,陆远声,第四页傅明淮,第五页方晗芝,第六页陆婉琛……方晗芝和陆婉琛的名字已被红笔勾去。这本日记是专门用来标记傅景行的仇人的,我的脑袋轰然下有一瞬间的空白,颤抖的手指已经无法翻到第七页,笔记本从我的手中滑落。我其实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我从一开始就怀疑陆远声的话,就算许晨把证据摆在我的面前,我心底仍旧有那么一丢丢的侥幸。直到现在我亲眼所见,我才不得不相信从一开始傅景行就把我当成仇人,他与我结婚也只是为了折磨我。若我不想办法逃离,这辈子只能被他囚在这里。我微微仰起头,让还未流出眼眶的眼泪倒流回去,快速抓过笔记本,准备去地牢。我刚打开门,刚好与文叔碰个正着。“少夫人你不该进去的。”
文叔语气冷厉森然,一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愤怒堆彻,眼中火光闪动,因为我的擅闯而分外恼火。“文叔你这话说的不对,里面的人是我的婆婆,我为什么不能来祭拜?”
“因为你是陆家人,陆家人没资格进这个房间。”
文叔的话跟陆远声与我说的刚好印证,我习惯性的笑了笑,“问题是我现在进去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文叔被我气得面容扭曲,他攥紧手,好似随时都能对我动手。“打吗?”
我等了十几秒钟,文叔站在那里没动,我手按在装着勃朗宁的后兜上,“不打就让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把你从房间里拿的东西放回去。”
文叔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黑皮日记本上,语气里满是命令。呵,如今别墅里的佣人都能对我颐指气使了,我这个少夫人真是悲哀。我不怒,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若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一个不客气,那就看看是你拳头硬,还是我手里的这把家伙硬。”
傅景行身边卧虎藏龙,我不敢小瞧别墅里的任何人,文叔话语刚落,我已经摸出枪指在他的头上。文叔面色一惊,即便死神压头,他还是放手一搏,抬手抓向我的手腕。早就猜到这个老顽固不会乖乖就范,我早有防备,快速后退,对着他的右腿扳动扳机,枪声响起,文叔吃疼跪倒在地。“文叔,对不住了。”
第一次开枪,见到鲜血,我手有些抖,但面上却冷若冰霜,格外淡定,“这个别墅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陆家的人踏进,我的到来是个错误,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你应该庆幸。”
“你要动七少?”
文叔闻言,顾不得腿上的疼,拖着伤腿朝我扑来,我后退两步躲开,好心提醒,“你年纪大了,腿上受了枪伤,你再动,这条腿就该废了。”
“你以为有一把枪就可以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有十把,一百把你也无法伤到七少分毫。”
“是,你家七少最厉害,所以你就甭紧张了。”
伤了腿的文叔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快速越过他离开房间。别墅寂静,枪声响起,惊动正在楼下忙活的文嫂和看守地牢的阿林几人,他们匆忙跑上来时,我已来到楼梯口。我脚上踩到文叔的血,文嫂的视线从我的手中的枪一路滑到地上的血脚印上,文嫂很聪明,不用问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她对我轻摇着头,“少夫人,你把文叔怎么了?”
“暂时死不了,但你们再继续拦着我可就不好说了。”
文嫂待我如亲人,这样拿枪对着她,并不是我的本意,可现实逼迫,我唯有这么做才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