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劳斯莱斯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医院门口。那是陆家的车。陆北溟迈开修长的大长腿来到车旁,阳助理帮他打开车门,他俯身弯腰坐进车里,车内冷气很足,与外边三十多度的高温形成明显的对比。陆北溟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他眯起眼睛看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苏柒,淡淡出声,“你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左右,折腾了一夜,陆北溟早就身心俱疲,此时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苏柒抿抿唇,想到陆夫人还在老宅等他们,而凌家父女又不待见她,甚至让医院的安保将她轰了出来。就算再这儿等下去,估计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凌幼仪。苏柒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抬脚走到车旁,坐了进去,临离开时不由深深望了一眼医院大门。即使再不甘心,也得耐心等到明天再找机会靠近凌幼仪。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反正她必须要找那个女人搞清楚当年真相不可。劳斯莱斯离开医院,朝陆家老宅的方向行驶而去。陆北溟身着单薄的白衬衫,之前被苏柒弄湿的痕迹已经干了,他不动声色打量着沉默不语的苏柒。两人中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坐下两个成年人。见苏柒恨不得离他远远的,陆北溟莫名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就这么讨厌自己?还是说,她仍在因为那晚的事情而生气?苏柒侧眸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想着凌幼仪的事情,神色略显凝重。就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事儿,陆北溟拿起遥控器升起隔板,一时间空间内只剩他们两人,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是指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苏柒思绪被打断,冷冷回眸,与陆北溟隔空对视,“陆总想知道什么?”
陆北溟轻轻捻着食指,神色难辨喜怒,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心情无疑是复杂的。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苏柒也变了很多,与一月之前的苏柒判若两人。至少,她以前不会用这个态度与他说话。“那就说说,你和凌幼仪是什么关系吧。”
提起那个女人,苏柒俏脸越发冷淡,不禁感到好笑。她和那女人能有什么关系?还不如说说陆北溟和凌幼仪之间的故事,想来要比她们之间的故事精彩许多。“我们曾经是同学,后来她转学了。”
苏柒目光灼灼盯着陆北溟,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嘲讽道:“再怎么样也没陆总和凌小姐的之间的关系亲密,听说凌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想参加这次的盛宴,陆总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你还真是宠她。”
闻言,陆北溟不由皱了下眉,面露狐疑。这都是什么鬼?他们根本不熟好不好?女人阴阳怪气的嘲讽,陆北溟听着很是刺耳,紧紧盯着苏柒的俏脸,说是吃醋吧,他还真没看出来。“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凌家姐妹不熟,事先也不知道是她们要来,她们是南歌的朋友,是南歌拜托我带上她们一起的。”
苏柒撇撇嘴,对男人的解释不以为然。陆狗可真有意思。为了撇清关系,甚至把锅扣到亲妹妹头上。就凭凌幼仪找她说的那番话,她就不可能相信这套说辞,凌幼仪也说了,她才刚回国,如果不是知道什么,她没事闲的蛋疼找她说陆北溟待她有多好多好?况且听凌幼仪的口气,她和陆北溟好像早就认识一般。虽说陆北溟今晚的表现像是和凌幼仪一点都不熟似的,可之前他不也是这么对待的自己?这男人最会装腔作势,不能信。“你不信?”
陆北溟剑眉拧的更深,像是被人用锤子捶了一下似的,心头闷闷的,隐隐作痛,他不明白苏柒为什么不信自己,他都已经解释了两遍。“我有说不信吗?”
苏柒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若即若离的笑容,嘴上却在敷衍陆北溟。那种敷衍极为明显,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那种。陆北溟吃了个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摁下遥控器,隔板缓缓降下,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再搭理苏柒。真是莫名其妙!见他不再搭理自己,苏柒乐得轻松自在,晚风吹起她的秀发,外面霓虹灯闪烁。隔板突然降下,坐在副驾驶的阳助理身形一僵,透过后视镜打量坐在后面的两人,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古怪。这是又吵架了?到底是千万豪车,隔板一挡,前后排都听不见彼此的动静,所以阳助理和司机并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阳助理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接听电话。“什么?!好,我知道了……”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阳助理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陆北溟与苏柒不由向他投去视线,阳助理挂了电话,扭头看向陆北溟,沉声道:“总裁,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凌家大小姐已经醒了,并且声称是太太持械伤人,把她推进海里的,凌家家主十分生气,已经报警要告太太,甚至还安排了媒体采访。”
“看架势,他是想把事情闹大。”
闻言,陆北溟俊脸一沉,眸色忽明忽暗。饶是苏柒听了都不由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血口喷人呢?”
凌幼仪这女人当真是狼心狗肺!要不是她跳进海里救她,她早就溺死在海底了,现在凌家估计正派人打捞尸体呢!“真不是你做的?”
陆北溟沉吟片刻,一双狭长的凤眸深邃似海,定定望着愤愤不平的苏柒,低沉的嗓音微冷。“不是!”
遭受到质疑,苏柒直接气笑了,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你还要我解释几遍?如果我真想弄死她,干嘛还要把她救上来?这不是多此一举?”
陆北溟挑了下眉,也笑了,“原来你被冤枉也会生气啊。”
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容,苏柒一噎,顿时明白陆北溟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