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姜烟四下看了一眼,眸中的情绪快速变动,开始觉得脊背发凉。傅司眠刚回来,刚才他甚至都还没有去翻动房间里的东西就知道有人监听,这是不是说明了……这监听是一直都存在的?从他入住这里的那一刻开始,陆家人就一直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窥探着他的生活?她突然觉得头顶悬着的这盏透明质感灯都更加冰凉了几分。随即又想到刚才傅司眠的那个回答,忍不住轻嘲一声。果然又是演戏,他要是真的就这么承认了自己吃醋,那才是见了鬼。“现在怎么做?”
她用气声问。“接着演。”
傅司眠答得很快,错身而过,直起了身。姜烟挑眉,半晌突然笑了笑,用口型吐出一句:“先说好,这可是你让我演的。”
傅司眠心底瞬间漫起了些许不祥的预感,不等他再次开口,姜烟便往前迈了一步,猛地将人往床上一扑,顺手压了上去。“姜烟。”
他撑起身子,声线低哑,带着警告。姜烟眼眸一低,目光顺着他的锁骨缓缓滑过,腰肢贴上了傅司眠的腿,一边上移一边轻声道:“可是我也吃醋,怎么办?”
傅司眠气息浮动片刻,听着耳侧软得一塌糊涂的腔调,忍不住锁紧了眉头。姜烟说完这一句便等着他接话,知道此刻既然有人在监听,那傅司眠就必然会配合着她把这出戏给演下去。果然,他动了动嘴唇,开了口:“你吃什么醋?”
“你给别的女人搭了木屋。”
姜烟身子一斜,没有继续贴着他往上,而是侧边一倒,跟傅司眠一起撑着身子坐在了床上。傅司眠眯眼,接话:“云溪对我来说不是女人。”
姜烟笑了。她猜测此刻监听的人大概是有陆云溪一份的,这句话迟早会被听见,就算不是陆云溪,也是陆家其他人。只要是陆家人,就迟早会传到陆云溪的耳朵里。“但是人家就是吃醋嘛。”
姜烟捏着嗓子,轻轻拍了床板一下,矫揉造作的腔调已经登峰造极,“我不管,你以后也必须给我搭一个。”
傅司眠沉默许久,阴沉的视线盯着姜烟,两人无声地进行了眼神交流。适可而止。我就这么演,不然您换个人?姜烟凝眸,脸上的笑意还残存在嘴角,手指托着下巴,突然张开了嘴:“啊……司眠,你做什么?外面还有人呢……”傅司眠眉头猛地一跳,皱眉看向姜烟。姜烟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红唇张合之间吐出的字字句句都暧昧到了极点,混合着喘息声,将细碎的绵软死死咬在唇齿之间。“别,司眠……你讨厌。”
她撑着下巴换了个姿势,嘴里的剧情一波接着一波,十分连贯,“我的衣服……司眠……嗯……”傅司眠闭眼,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姜烟手一转,开始往他身上攀,傅司眠转头就想将人甩下去,但姜烟的扒拉着不放手,又迅速凑近他的耳边发出了警告。“他们不是怀疑这婚姻的真实性么?”
点到为止。她挑眉看着傅司眠,言下之意:这出戏演完之后,还有谁会怀疑?黑眸在一侧眯了又眯,沉默的气氛开始流转。另一边。“他们在说什么?”
陆云溪凑上前去,“给我听听。”
陆飞白侧身将耳机移开,脸色阴沉,“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凭什么!”
陆云溪大叫。“给你三秒。”
“靠!”
陆飞白抬头,凌厉的视线刚扫过来,陆云溪拔腿就跑,边跑边狠狠转头瞪着他,嘴里骂骂咧咧。门用力关上,震得整个长廊都在响。陆飞白重新往椅背上一靠,双腿架上了桌子,视线阴沉地转向了那个耳机,咬了咬牙,又拿了起来。果然下一秒,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更加暧昧,伴随着细碎而绵软的腔调,仿佛能顺着听筒爬过来,就在他耳边绽开。“司眠……”他头皮一紧,瞬间觉得全身的热流都朝着同一个地方涌去。砰!陆飞白转手将耳机摔了,燥意漫上心头,眼眸中的情绪幽深暗沉,在夜色中凝聚起来。“陆飞白。”
门外突然传来陆云溪不耐烦的声音,“陆召也来了,爸妈他们在厅上谈事情,让我们几个出去玩,陆召说的去赛车,你去不去?”
房间里没有声响。陆云溪皱眉等了一会儿,抬脚想要推门进去,门便在她眼前开了。“去。”
陆飞白勾唇,斜眼看向了长廊的另一侧,“叫上你司眠哥哥,一起去。”
陆云溪眼神瞬间一亮她正有此意,本以为陆飞白会反对跟傅司眠同时出行,毕竟以前两人就是不对付的,没想到陆飞白今天还挺好说话。“行,我去叫。”
陆云溪转身就走,快步到了傅司眠的门边,敲响了门,“司眠哥哥!我们一起去赛车好不好?”
陆飞白靠着门框,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头紧锁的房门,恶趣味地勾唇笑了。这好事进行到一半被打断的滋味,大概是不好受的吧?“司眠哥哥?”
陆云溪又叫道。好一会儿,门才开了。傅司眠那张没有情绪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的时候,果然是有些阴恻恻的迹象,随后跟着出来的是满脸笑意的姜烟,唇边的口红已经花了,嘴唇肿胀,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陆云溪的脸瞬间臭了,胸膛起伏片刻,狠狠咬牙。“不是要去赛车吗?”
姜烟笑着道,“走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能闭嘴吗?”
陆云溪压着怒火,甩下一句,拉上傅司眠大步离开。姜烟在她身后眯了眯眼,视线微动。“挺激烈啊。”
陆飞白缓缓上前,步子带着凌乱的懒意,“云溪不懂事,打扰到你们了。”
他视线下移,定在姜烟的唇边。姜烟转头照了照身侧反光的玻璃,纤白的手指一伸,将唇边的痕迹擦了擦,“是挺打扰。不过没关系,夜还很长。”
她斜眼看向陆飞白,随后转身往门外走去,牛仔裤包裹的双腿线条笔直,脚上踏着系带长靴,这一身又是另一种风格。陆飞白靠在她身后看着,半晌低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