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了,甚至还随手给团子丢了个玩具,陆云溪死死盯着那个颀长的背影,咬唇坐着。她现在已经到了需要羡慕一只猫的地步了吗?“这不是……姜烟的猫吗?”
好半晌,陆云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在说到姜烟的时候不带有恨意。“嗯,现在是我们的。”
傅司眠答,起身回来。我们的……陆云溪的指尖在膝头收紧,捏了捏,笑容比哭还难看。她不知道姜烟究竟给司眠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司眠哥哥天生就该坐在金雕玉砌的沙发里品酒喝茶,而不是在这里给一个女人养的猫喂水铲猫砂!“司眠哥哥,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说件事的!”
陆云溪再次开腔,声音坚定了不少。“嗯。”
“你不能再相信姜烟了!她根本就不爱你,她是要利用你!”
陆云溪道。傅司眠眉头一动,眼底终于漫起了几分情绪,转头幽幽看她,“哦?”
陆云溪忍着自己的不甘接着道:“你当时也中了药,你也神志不清对不对?姜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做局,我已经查过了,录像是她逼着冯钦给的,肯定是改过了!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这一切都是姜烟的阴谋,司眠哥哥,我求你了,你就信我这么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我真的……”“你确定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傅司眠突然道。陆云溪一愣。她来之前已经把这一幕演练过许多遍了,刚才那一段算是超常发挥,虽然心底不抱期望,但还是要奋力挣扎一番,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陆飞白说过,姜烟和傅司眠之间处处都是漏洞,她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能长久!“是!”
陆云溪说着就流了泪,“如果我不敢肯定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怎么会答应你去做DNA呢?司眠哥哥,你相信我……”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傅司眠并没有全然否定,而是沉默下来。有效果了?!陆云溪瞪大了眼,再加了一把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情况我根本不需要骗你!你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知根知底的家人吗?”
傅司眠眯眼半晌随后道:“这件事我会再查。”
陆云溪心底瞬间涌上欣喜,身子开始因为激动而颤抖,不住地点头,话也说得磕磕巴巴:“好,好……你愿意相信我就好!”
“喝果汁吗?”
傅司眠问。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陆云溪全身僵硬,怔愣地盯着傅司眠的脸,除了点头之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直到一杯果汁伸到她的面前,她才突然哽咽起来。“司眠哥哥……”陆云溪伸手,攥住了傅司眠的手腕,没让他抽回去。傅司眠眉头一皱,转动了一下,还是抽走了。他明知道现在要让陆云溪放松警惕,最好的办法就是恢复从前的相处模式,但好像已经做不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是过于成熟的香水味,带着满满的刻意感。她的头发弄成了黑长直,穿着也是姜烟平时的风格,但少了那抹烟波缥渺的婀娜风情,也做不出骨子里透出来的飒爽和狠劲——浮于表面的东西可以复制,但刻在灵魂里的独特要怎么模仿?有了对比之后,拙劣的仿品更让人无法忍受。傅司眠下意识排斥自己的心理,又控制不了自己对面前人的挑剔。真要深究起来,姜烟是他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是他亲手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打造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符合他对完美的想象,甚至超出,时常给他意外的惊喜。“司眠哥哥?”
陆云溪小声叫道。傅司眠回神,“你刚才说什么?”
陆云溪咬唇,“我说……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聊天了。上一次已经是几年前,我们在小木屋里看星空,你还陪我去写生完成老师的作业,你还记得吗?”
傅司眠眼里的情绪沉淀下来,“嗯。”
陆云溪惊喜,见自己得到了傅司眠的反馈,立刻说了更多从前的事。“当时那条小溪记得吗?我在里面摔了一跤,哭惨了,还是你背我回去的……”“哦哦,那只小狗,我也很想养的,可是你不喜欢……”陆云溪说着,恨恨偷瞄了一眼睡姿放肆的团子。团子暴露在阳光下,整个身子都仰着,手臂伸向天空,嘴巴还微微张着,露出一节小舌头。傅司眠跟着陆云溪的眼神往那边看去,眼底笑意掠过,又想起了姜烟的脸,随即回神,闭眼去揉太阳穴。他疯了。“司眠哥哥……”“我累了。”
傅司眠道。陆云溪立刻紧张起来,站起身时看了眼时间,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今天的成果实在太让她满足,她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生怕傅司眠会因为疲惫而厌烦了她,忙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司机就在楼下等着!”
傅司眠点头。陆云溪回身不舍地看了他两秒,一步三回头,最后关门的时候还眷恋地停了许久,这个画面让傅司眠突然想起来刚才某个利落离去的女人,心情顿时又沉了下来。半晌,他伸手拿起手机,指尖在“姜烟”的名字上划过,又停在“闻歌”上,最后还是拨通了邵肃飞的电话。“问你件事。”
傅司眠道。邵肃飞的声音立刻凝重起来,停下了手里一切活动,同时关闭了视频会议,“你说。”
“你认为……”傅司眠吐出三个字,又停住了。“我在听。”
邵肃飞提醒。傅司眠眯眼,往沙发上一靠,“你认为一个女人如果在出门的时候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代表怎样的心理活动。”
他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了一个问句,还是带着奇幻色彩的问句。邵肃飞:“……姜烟出门的时候头也不回?”
“不是,网上看的。”
“……”“你要是没有观点,可以挂电话。”
傅司眠的语声依旧平静。那边的邵肃飞咬牙,半晌无力道:“我有观点。”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