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呗!这种雕虫小技,迟早也是要被人识破的!”
陆云溪反手拍了桌子,“冯钦,你做这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你们冯家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瞒天过海,算计到陆家头上也能安然脱身?”
“不是……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冯钦结结巴巴道,“是之前你被绑架的事情吗?不是说是傅……”“闭上你的臭嘴!”
陆云溪厉色道,转向林清湘,“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事情和司眠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你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才会一直误解他到现在!”
冯钦咬牙。这事情是他们做的没错,但是陆云溪口里的那位司眠哥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要让傅司眠出手,他相信那位只会做得更黑,更绝。林清湘冷哼一声,“这事儿就算是查出来是冯家做的,傅司眠也脱不了关系。”
“怎么脱不了关系!人是冯开德的,而且孩子……”陆云溪咬牙,“我都能想到他们冯家在动什么心思,你想不到吗?仔细想想,当时他们对我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悉心照料,就是为了拖到月份大了打了不了胎,才让我逃出来的!你想想司眠哥哥有什么理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林清湘沉默片刻。她想通其中关窍,心底的愤怒和恨意就瞬间燃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冯开德和冯钦的心思何其歹毒!现在孩子也生了,冯钦也努力在往陆家靠拢,这段时间她甚至在冯钦的蛊惑之下,产生了如果让他进入陆家,会比傅司眠要安分许多的想法!林清湘心中大骇。“云溪,你偏袒傅司眠不是今天开始,我都能理解。”
冯钦定了定心神,开口道,“但是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当初你怀孕的事情我也是很晚才知道的,虽然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怎么有这个胆子去做这样的事?就算我有,我也没人手可以做啊!”
一句话,点醒了林清湘。这事情必须要有能力,有脑子的人才干得出来。冯钦的确没有这个行动力和魄力,而且背后也一定要有冯开德的人手支撑,还要有藏匿地点的提供,当时她就调查过陆云溪所说的自己在被软禁期间住的别墅,最终还是没有调查出结果……试想一下,在北城拥有她查不到的别墅,也只有冯开德才有可能做得到,至于冯钦?顶到天也不过是个帮手罢了。“林夫人,不管您相不相信,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冯钦道,“我承认我确实是期待这个孩子出生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尽全力来靠近陆家了。”
“你还敢狡辩!”
陆云溪大怒,拿起茶盏又要砸。“行了行了。”
林清湘伸手拦下。陆云溪不可置信地转头,“妈!”
“这件事我会好好查,你先把东西放下。”
林清湘道。“你不是还相信他这说辞吧?!这事情和冯开德两父子都脱不了关系!”
“你手里紫砂壶一百多万,孤品,砸了就没了。”
林清湘道。陆云溪一时无言,半晌才咬牙将东西放下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清湘安抚道,“我早就说过了,谁敢动你一下,这辈子都别想安生过日子。”
陆云溪动了动嘴唇,冷哼一声,“最好是,而且不准你再把脏水往司眠哥哥身上泼了!”
“知道了。”
林清湘应声。陆云溪转头瞪了冯钦一眼,给他留下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踢着腿出去了。这件事查出来和冯家有关,对她来说是一大喜事。当初就是因为她也相信了被绑架的事情和傅司眠有关,心里才会对傅司眠失望,现在不同了,这还只是一个真相,司眠哥哥既然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自然也是不会给她其他伤害的。如果给了,那就是迫不得已。他一定有苦衷。她要好好找司眠哥哥聊一聊,把事情说开就行。她想了想,捏着电话进了房间。书房内。林清湘坐下了,眸底的阴鸷开始蔓延,视线钉在冯钦脸上,坐姿看起来随意,实则全身都透着寒气。冯钦抿唇,在一片安静中开了口,“我……”“回去吧。”
林清湘吐出三个字。冯钦一愣,没想到这么简单。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给自己洗刷一下嫌疑,但是看样子林清湘的主要怀疑对象应该已经转移了,否则如果她真认为绑架陆云溪的人是他,他今天势必没法脱身。刚才那番话,他也是有意往冯开德身上引。因为显然这事情跟冯家脱不了关系,他也只能先把自己摘干净,至于林清湘会怎么对付冯开德,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绑架云溪的凶手,我也希望能尽快查到。”
冯钦在门边顿了顿脚步,“这件事我发誓我绝不知情,如果我是主谋之一,一定不会让她吃这么多的苦。”
林清湘不置可否。门关上了。寂静的室内一片狼藉,茶盏的碎片散乱着,地上还就有刺目的血迹,空中飘散着星星点点的血腥味,是她十分熟悉的味道。半晌,林清湘干瘦的手指伸了出去,点了点桌上的血滴,划拉几下,收回了手。桌面上,鲜红的痕迹交织出一个模糊的字。冯。……晚间,姜烟和傅司眠去了酒吧。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两人心情都不错。当初冯开德自寻死路,能把注意打到陆家头上去,而陆云溪则是整个陆家最宝贝的人物,也是林清湘最不可触碰的逆鳞。这件事一旦捅出来,冯开德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种的因,自己尝苦果,报应不爽的感觉实在是舒坦。“喝两杯?”
闻歌问。“酒有什么好喝的,我喝果汁。”
楚梦璇在一旁接话道。姜烟侧头,懒懒靠在座椅上,“给我一杯。”
“看看,还是嫂子知道氛围!”
闻歌瞥了楚梦璇一眼。楚梦璇瞬间就进入了应战状态,“来劲了是吧闻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天?你摸摸自己良心再说话!”
闻歌顺嘴就接,“距离你上一次拿面粉狠狠往我脸上甩,也就过去了两天!”
众人:“……”楚梦璇点头:“算了,是我的错,我和一个孩子计较啥。”
闻歌沉默。别以为他听不懂,这话是在骂他对吧?对吧?!姜烟难得有了笑意,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闻歌的杯子,“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一天天的像上辈子有仇似的。”
说完她喝了一口。入口微甘,不是想象中的辛辣。她转开酒瓶看了一眼,意外看见瓶子上是熟悉的英文LOGO——她这一杯不是酒,是傅司眠之前定制的果汁。酒被换了。扬眉,她侧头。傅司眠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靠着椅背,手里捏着酒杯,视线停留在杯面上,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