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处于醉酒状态的傅司眠。要不是见他好几次将酒液洒到了杯外,他至今都发现不了端倪。闻歌扶住傅司眠的胳膊,盯着电梯壁里映出来的影子看了两眼,仍然觉得稀奇不已,“司眠啊,你这酒品真是绝了,喝醉酒反倒变成了乖宝宝,不吵也不闹,比平时还要安静,幸好跟嫂……”他及时打住了后面的话,立刻担心地扭过头看傅司眠,同时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两句,真是提什么不好,还要提姜烟。哪知傅司眠双眸沉沉,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闻歌见状松了口气,电梯门一开,他半扶半拉地将他带了出去。等把人送到沙发上躺下,闻歌拿了个靠枕给他垫了下脑袋,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他也没想着傅司眠回应他,话说完就进了厨房。不过十几分钟醒酒汤就煮好了。闻歌盛了一碗端出来,走到客厅却发现傅司眠不知什么时候去了阳台那边,此时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他以为傅司眠的酒已经醒了不少,将醒酒汤随手放在茶几上,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司眠?”
傅司眠没有应声,仍是一动不动的。闻歌心下觉得奇怪,绕到了他前面,这才发现团子正盘在他的脚边撒娇。团子敞开肚皮躺在地板上,肥呼呼的肚子扭来扭去挨蹭着他的手背,喉咙里不间断地发出愉悦的咕噜声。“这猫是饿了吧?”
闻歌随口猜道。傅司眠突然动了,抬起脸来看他,眼如深潭,看不出情绪。闻歌怔了怔,瞬间忘记了该如何反应,下一秒却见傅司眠两只长手一伸,动作熟练地将团子抱在了怀里。团子信任感十足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吐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手背。喝醉酒的傅司眠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安静又沉默,此时却似突然被人下达了指令,整个人终于重新变得活了起来。闻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他搭话也不理会,只得跟在他身后以防他出什么意外。傅司眠抱着团子慢慢地从阳台走到客厅,最后从一个箱子里面拿了个罐头出来。罐头一开,团子立刻馋兮兮地叫了一声,声音娇嗲又谄媚。傅司眠松开了它,再次蹲了下来,右手却将罐头拿远了些,左手手指抵着团子的额头认真问道:“你是她带回来的,她应该不会讨厌你,对吧?”
闻歌眉头一挑,惊讶于他此时流畅清晰的吐词,再次怀疑他是不是装醉,忍不住也蹲了过去,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傅司眠像是看不见他似的,仍在和团子对话,“用你做借口跟她见面……她应该会答应吧?”
团子喵喵叫着,两只前肢撒娇般扒拉着他的手指,见他还是不动,最后急躁地往上一跃,伸出爪子去够他手里的罐头。尖利的猫爪从他白皙的手背肌肤上划过,顿时留下一道深刻的抓痕。不过几秒,就有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闻歌眉头一皱,连忙出声提醒:“司眠,你的手受伤了。”
傅司眠终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他收回自己的手,垂眸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罐头放在了团子跟前。团子早已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大口吃着罐头,高兴地摇晃着尾巴。闻歌伸手拉了一下他,“走,跟我去处理伤口。”
傅司眠手一甩,挣开了他。闻歌无奈,只能放他在这里守着团子进食,去客厅拿了药箱过来。他拿出碘伏和棉签,耐心十足地给傅司眠处理伤口,见他就跟在团子身边扎了根似的,心里莫名有点发酸。“团子是大嫂的朋友留给她的,对她来说肯定很重要,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安慰道。“已经过去十天了。”
傅司眠突然开口。闻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是在接自己的话。傅司眠伸手抚摸着团子的脊背,“这么多天了,她一句都没提起过你。”
他轻轻笑着,就像也是在笑自己,“你看,你也没那么重要,她连你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