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辰一把抓住警察的衣领,“明知道是人贩子为什么不抓,要任由这些人逍遥法外,继续祸害这些无辜的少女到什么时候,国家给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闲饭的吗?!”
警察被吼得说不出话,楞楞的任由顾泽辰发火,警队的其他成员也都不敢上前劝住。他们在这一片游手好闲惯了,天高皇帝远的,谁也关不上,出了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蛮横的乡野村夫,和他们说道理也没有用,抓进去关着反而更开心,说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上顿没下顿了。他们也曾一腔热血,想要有所作为,可是这样的环境,并没有用武之地,要是惹了农民,说不定走夜路就被一锄头敲死了。面对顾泽辰的怒火,除了无可奈何,多多少少也有一丝内疚,毕竟是两位年轻的女孩,来西北也是为了普法。杜局长赶紧陪笑:“顾总,您先消消气。”
“这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但是您放心,人我们公安局一定会找到的!”
官官相护和官匪勾结的道理,众人都懂,只是真的面对这种事情,未免太过于心寒。普法分队的队长扶着两位律师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趁李龙一家还没有跑太远,我们要赶紧找到人才行。”
顾泽辰这才松手放开警察。警队的人迅速开始勘察犯案现场,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杜局本想让顾泽辰先回去休息,毕竟明天还要谈合作案,这不提还好,一提到合作案反而打了自己一巴掌。顾泽辰的头发有些凌乱,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人找不到,这个合作案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贵地的安保措施如果一直这样敷衍了事,难以想象合作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杜局长的汗就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止不住的往外冒,他突然明白了顾泽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因为他而导致合作终止,不用顾泽辰动手,政府的人就会下了他的职位。为了后半辈子的衣食,杜局长更加卖力的追查,心里将李龙翻来覆去的咒骂了无数遍。而另一边的乔夕手脚被麻绳捆绑起来,她挣扎了两下,只是徒劳,嘴上贴在胶布无法说话,视野一片黑暗,只觉得自己是坐在一辆车上,道路崎岖不平。她的大脑快速的运转,在李家,两位男律师被妇人拽着要解释条律,她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想进去看一看,结果一开门就晕倒了。这家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农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也是预谋已久的,并不是临时起意。车忽然停了,她被妇人拽下去,这才看清外面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这里杂草丛生,路边的野草都有人高,乔夕的额角开始冒冷汗。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妇人,妇人对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更加大力的拽着她往前走。乔夕被丢在了一个破草房里,抬头可以看见天上稀疏的星星,赵年年也被绑着躺在一旁,还没有醒。她有些不安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草房子潮湿的霉味让她难受,乔夕想到了拐卖妇女的事情,越想越害怕,只希望顾泽辰能早点发现她不见。隐隐约约,她听到了门外两人的交谈声。“没想到今天还有个意外收获。”
“老子打她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要不是天天有人跟着,早就被我卖到深山老林去了,还用等到今天?”
“那两个男的也太没用了,这么点量就晕了。”
“这些律师一个个也就嘴巴能说,你让他挑桶水他都挑不动。”
“这个是谈好的,那个乔夕你说怎么处理?”
“前两天有个人跟我联系,就卖给他当媳妇吧,这深山老林的,叫唤也不管用,到时候把腿打断,看她怎么跑。”
“谈了多少?”
“两万。”
接着两人一同笑了起来,乔夕听完心头一颤,这夫妻多半是惯犯,只是让她绝望的是,一个地方闭塞,居然会因为两万块钱去做违法的事情。夜雨又开始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茅屋年久失修,开始滴水,雨水顺着乔夕的头发浸湿了衣服,夜里寒冷,她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唇色苍白。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地上的青苔越发明显,看着有些恶心。门口的交谈声还在继续,似乎觉得乔夕的价格太低了,想和卖家加价,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奸笑和污言秽语。乔夕的手不安的在地上胡乱的抓着,忽然摸到了一个刺手的东西,乔夕一愣,随即更卖力的试图去抓那个东西,是一块碎瓷片。她喜出望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乔夕也不顾身上的湿冷,小心翼翼的割绳子,因为看不见,双手之间的缝隙也很狭小,几次都割到了手腕,乔夕咬着下嘴唇继续割,手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她的心跳已经悬到嗓子眼了,不安的时不时看向窗外,害怕两人突然推门而入。“哎,这雨这么大,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多淋一会省得瞎叫唤。”
“这可是定好的货,到时候病恹恹的送去,不好,影响价格。”
李龙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嘴里叼着一片烟叶子,吊儿郎当的往草房子走去。听到脚步声,她赶紧握紧碎瓷片,瑟缩在角落,外面的人反正骂骂咧咧的推开门,闪电划过天际,印出乔夕苍白又恐慌的脸。李龙冷不丁的被吓一跳,下一秒又在地上啐了一口痰,道:“妈了个巴子,想吓死老子啊!”
乔夕不能说话,害怕他发现背后的一切,只能尽量的往角落缩。“乔律师,别害怕过几天你就自由了,也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
乔夕怒目而视,眼中泛起血丝。李龙最见不到乔夕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碎了一口唾沫,“反正淋雨也淋不死人,就这么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