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见尹子染这副模样,心中一紧,愣在那儿半个字都说不出,晓月推搡了王酒儿一把,低声催促道。“你快问问老大怎么了啊,只知呆站着我还叫你来干嘛?”
王酒儿被尹子染低沉的模样唬住了,被晓月这么一推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这是发生什么了?这不是奶娘的屋子么?怎么也没瞧见她人?”
“他们都走了。”
尹子染平淡的说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王酒儿蹙起眉头,不解问道:“他们?”
尹子染拿出已经被她捏成一团的信纸,递到他们手中,王酒儿忙接过,却是两眼一抹黑,拿都拿反了。晓月着急拿了过来,没好气的看了王酒儿一眼:“早就说让你学认字,还将自己当小混混呢?”王酒儿知道晓月一急便脾气上来,也不辩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想说几句好话哄哄眼前的人。如今却只见晓月定定的盯着信纸,时不时的又抬眸偷偷打量尹子染的背影。王酒儿知道有事儿,立马变得正经:“信上说了什么?”
“姐夫说觉得待在曲水阁有些闷,外面整日吵吵嚷嚷的也不适宜奶娘养病,准备带奶娘出去散散心,让我们不要挂念,若时机合适再说回来的话……”晓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都要听不见,又定定看着尹子染,悄声道:“瞧这光景,老大好像也是才知晓此事。”
王酒儿心口瞬间便腾起一团怒火,狠狠的捶向桌子,怒道:“老大对奶娘已经够孝顺了,他这话中的意思是嫌弃我们老大?忘恩负义的东西!”
晓月忙拉住王酒儿的手臂,叹口气又劝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倒是先问问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酒儿还未开口便见尹子染摇摇头:“我也不知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王酒儿看着对方落寞的模样,只觉得心口也憋得慌。“我们现在就去帮你将人找回来,让他给你一个交代,若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以后便不要他进门了,老大你这么好,不怕没人要!”
晓月伸出手在他腰上重重一掐,呵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这不是给老大添堵么?”
王酒儿耷拉着脸,还有些不服气,伸手摸着被掐的地方,只觉冤屈,但见晓月一改方才凶巴巴的模样,走到尹子染的面前笑着安抚道:“老大别担心,我这就让酒儿去将曲水阁的门关了,大家齐心合力,肯定很快就会将姐夫找回来的。”
尹子染却依旧冷冷的,提不起任何兴致:“腿长在他身上,他既要走,我们还去找他作什么?当真是离了便不能活?”
王酒儿听到尹子染硬气的话,脸上立马有了笑意,赞许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老大嘛,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你还有我们呢。”
晓月瞪了王酒儿一眼,他便马上乖乖闭嘴了,再转头看向尹子染,她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泪水。晓月有些不忍,说话语气很是温柔,安慰道:“也许姐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事出突然来不及和你解释。姐夫的为人,对老大的心意我们都看得清楚,肯定不会做出辜负了你的事儿。”
王酒儿气哼哼的站在一旁,满脸不服气。可晓月在,便没有他插嘴的份,王酒儿也只能默默在一旁守着。片刻后,只听尹子染缓缓的开了口,她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这样守着我。”
话音刚落,尹子染便朝屋外走去。晓月和王酒儿紧紧跟随其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很不好,可子染进了房间便将房门紧紧关上,将两人隔在外面。王酒儿伸手想要敲门,却被晓月给拦住了。“我们让老大自己冷静一会儿吧,她那么要强的人,怎么愿意我们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
王酒儿思考了一会儿,才稍微往后退开了几步,可还是一直担忧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老大不会想不开吧?”
晓月狠狠瞪了王酒儿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酒儿忙将嘴巴捂住,又拉着晓月在走廊上坐下:“其实我昨日就觉得姐夫有些不对劲了。”
晓月瞪大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忙问道:“他们吵架了?”
王酒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老大和姐夫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心不在焉的,要么就是回答的很敷衍,看着怪怪的,该不会是觉得老大太泼辣,在外面找了新人吧?”
晓月却是不信:“说着说着又没谱儿了,姐夫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儿!”
王酒儿忙低下头,再不出声,晓月叹息一声,又道:“我们就在这守着吧,再过些时候,老大肯定能自己想通了。”
可大半日的时辰过去了,王酒儿和晓月送去的饭食却都被拦在了外面,尹子染反反复复的看着温良夜留下的信,上面好几处都已经被她滴落的泪水打湿。可思来想去,她不管怎么样都想不通为何温良夜会不跟她商量就带着奶娘离开。“难道真是我做的不够么?可只要你说一声,我定会放下手中的事儿跟你走的啊。”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脑海中一个激灵,忙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逐字逐句的读着信上的字。眼前渐渐明朗,喃喃道:“如今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你怎么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舍弃我呢。”
可随即眉头又蹙了起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会走的这么匆忙,连个好点的借口都没来得及想。”
她仿佛是想要验证什么,猛地推开门,又是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王酒儿和晓月都已经守得打瞌睡,看到对方出来,一个激灵,睡意瞬间便消失了,忙紧随对方而去,只见她又进了奶娘的屋子,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