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染抬眸看着他,眼中满是挑衅。“我也不想仗着身份压你,不如我们去官府辩一辩?”
牛武自认他在江湖混迹这么久从来没被识破过,而且又实在不想放弃已经到手的银子,犹豫了一下便道。“去就去,到时候丢人的肯定是你们。”
尹子染将房间中的熏香收走,直接当作证物递到了县官面前。而后又当庭说出了牛武的作案手法,并且拿出了字据和地契对比,斥责牛武是空手套白狼,其实这地契都是他作假得来的。牛武见尹子染喋喋不休,将他的诡计给一一识破,除了喊冤枉根本说不出一句可以为自己辩驳的话。县官听他嚎叫不停只觉得耳朵都痛了,直接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巴,当庭了打了他四十大板,又将多收的银子还了尹子染。小旗见终于追回银子,喜得大哭。尹子染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无奈的笑笑,伸手替她抹了眼泪,“怎么如今银子已经追回来了你还是哭个不停?”
小旗憋住了泪意,双眼崇拜的看着尹子染,“四皇妃真厉害,一眼就看出牛武的破绽,若不是您这银子又白白给他了。”
尹子染没骄傲,淡淡的说。“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的,如今就是积累经验的时候。”
尹子染丝毫没有责备小旗的意思,继续让小旗去筹备铺子的事儿,而她要照顾着温良夜,区区一个牛武还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她忙完这边的事儿便回了家,神医已经将她找回来的药材给温良夜服下,可惜还是收效甚微,温良夜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神医看着尹子染憔悴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如今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不过我方才为他把了脉,心跳还是很有力的,只是……”尹子染见神医只是心头一紧,原本落在温良夜身上的视线也收了回来。“有什么事儿你都告诉我吧,我能承受的住的。”
神医点头,缓缓说着,“这次他头部受到重创,若是醒过来也可能会失忆,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尹子染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可随即又接收了这事儿,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你说他是不是记恨我忘记过他一次,所以想要报复回来啊?”
神医瞧着尹子染如此也微微有些心疼。“丫头,若是你难受便哭出来吧,可千万不要将自己给憋坏了,若是你都撑不住那这个家怕是都要散了。”
尹子染微微一笑。“就是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哭了,只要我高高兴兴的,外人才知道我们四皇子府没有垮,才知道我们不能被欺负。”
神医瞧尹子染如此倔强,知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再一味劝解,“我会想法子尽量让他早些醒来,你也别太担心。”
尹子染点了点头,表情平和温柔。“嗯,我相信您,也相信他。”
神医见尹子染如今还面带微笑,只觉她坚强的让人有些心疼,他不愿让她再有更大的压力,也慈爱的笑了笑。“会好的,我回去再查查有没有什么方子。”
尹子染点头一直将人送到门口才转身回了屋,可看着温良夜吃了那么多药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心头也有些发凉。她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握着他的手,虽知他听不见还是一直和他温声说着话。“你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听不见你的声音我都觉得不自在了,最近又发生了好多事儿,小旗去找铺子时还遇到了骗子,若是你在就好了,或许事情就不会如此麻烦了……”尹子染一直和温良夜讲着生活中那些琐碎的事儿,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都已经亮了,她被冷的打了一个喷嚏,忙叫人去给她熬了姜汤服下。她看了温良夜一眼,笑眯眯的说着,“你看我现在多乖,都已经知道自己喝姜汤御寒了,如今我可不能倒下,这样只会让盼着我们不好的人得意,盼着我们好的人担心。”
尹子染眼中带着倔强,身上的气势足以震慑住府中所有的下人。她将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严肃的吩咐,“四皇子受伤的事儿一定不能传出去,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谁透露出去一点风声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应声点头,没一个人敢小看眼前这纤弱的四皇子妃。她见众人没有异议便让大家散去,本想去看看温良夜的药熬好了没,门口的守卫却慌乱的跑到她跟前。尹子染眉头一蹙,“有人上门找麻烦?”
守卫面露慌乱,焦急的解释着,“不知今日怎么了,门口突然围了许多百姓,还在嘴里吼着说我们四皇子府仗势欺人,欺压百姓。”
尹子染眉头深深蹙起,还未说话,又见另一守卫跑过来抱怨,气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四皇妃,那些百姓太过嚣张,居然……居然朝我们门口扔鸡蛋和菜叶。需要我带人将他们赶走么?不然那些人真当我们四皇子府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了!”
守卫都看不惯那些百姓的做法,可尹子染却一脸冷静就像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他们想闹就闹吧,若是我们用武力压制不更加证实了他们骂的那些话?你们去观察一下究竟那些是带头的,直接将他们给抓起来就好,我会去查究竟是在跟我们过不去。”
两个守卫听了尹子染的吩咐应声而去。尹子染一查才知原来是牛武不服气输了官司,便当处宣扬他们仗势欺人,让他丢了活干间接害死了等着他赚的钱去看病的父母。此时外面对他们的谣言都还没有平息,而且骂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尹子染本想出去找人理论,却见画鸢来了。画鸢一见她便担忧的询问。“你可还好?”
尹子染瞧着画鸢挺着大肚子就这样匆匆赶来,忍不住责备,“怪不得薛炜彤老是在我们面前说你不像是个当娘的人,怎么如今挺着大肚子还敢出来乱晃?”
画鸢眼眶泛红,定定看着尹子染,“可是我担心你。”
尹子染心头有些苦涩,但还是面对笑容,“不过就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难不成还能伤到我?”
画鸢见她如此本想着不管这事儿,可又听下人来报说外面的人就是不肯走,还一直挑衅着他们,说他们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