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便开始审理牛武这案子。尹子染被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好久没见阳光的她,对光线都已经有些不适应,她眼睛微微眯着,县衙门口鼎沸的人声吸引了她的视线。县衙门口聚集的人群让她有些意外。按理说。这种都没查清就抓人的荒唐案子,实在是没有必要公开审理,她晃了几眼,突然从人群中看到殷北风那得意的嘴脸。有些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正式开堂审理之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尹子染一个人,薛炜彤心知尹子染做不出这种事儿,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当一个旁观者。可惜那些不明事情真相的百姓,却一直在衙门门口闹闹哄哄的指责着尹子染,仿佛她是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薛炜彤实在气不过,朝县令质问,“如今这案子根本还没有水落石出,您就这样放这些百姓进来误导他们么?”
“毕竟四皇妃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百姓要来本官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要将他们赶走么?”
县令在说的掷地有声,显然是早就已经和外人串通好的。薛炜彤虽为尹子染感到不值,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忍着,不然之后的局面对尹子染来说,只会变得更加糟糕。他忍下心中的怒火,冷静的看向县官大人。“县官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审理,想必一定会给出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十分公平的决断。”
县官眉头微微一蹙。“不需要你说,本官也知道要公平公正,你不是四皇妃的讼师么?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四皇妃是清白的?”
薛炜彤挺直了身子,冷静询问。“县官大人稍安勿躁,不如您也说说,除了街坊中的谣言和那把不知道出处的凶器,可还有什么能证明四皇妃杀人的物件?”
县令被问的一愣。“难道人证和物证都有了还不够?”
薛炜彤自信的摇摇头,“非也,县官大人所说的人证,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的谣传而已,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再说凶器,难道您不觉得它出现的地方有点太奇怪了么?”
县令可不想事情办砸,蹙着眉头看着他,“难不成还有人胆子大到敢去做给栽赃四皇妃的事儿?”
薛炜彤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见县官已经入套,又转身朝那些看向笑话的百姓解释。“其实我想说的只有三点,第一,四皇妃完全没有杀牛武必要,第二若是真要杀也不会亲自动手,第三就算真的要动手为何要将杀人的凶器就留在原处?”
这几句话问的铿锵有力,一直旁听的那些百姓也开始微微有些动摇,纷纷和周围的人议论起来。县令瞧见县衙门口如此嘈杂,惊堂木一拍,厉声呵斥,“公堂之上也是你们可以大声喧哗的地方?”
百姓们一被威胁顿时安分了不少,薛炜彤转过头去看向县令。“我希望你能给四皇妃一个公平。”
县令面上浮现出几分不悦,低声回应,“你的这些话也不过是个人猜测而已,若是四皇妃觉得是无人敢动她,所以如此明目张胆呢?”
薛炜彤看着县令那明知故问的嘴脸,心中泛起一阵嫌恶来。“大人觉得这话可立得住脚?若是四皇妃真是这样的人,那也不会在您还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就被抓到衙门来。”
薛北风见大家逐渐被动摇,附在一人的耳边小声说着。“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的余生可以安枕无忧,就算什么事儿也不做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小厮长得贼眉鼠目,眼中泛着一股子贪婪,“薛公子真的没有骗我?毕竟若是被发现做了伪证,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
薛北风见小厮犹豫,怒骂了一句。“笨蛋,难道你没看出来县官上头是有人罩着,根本不想让四皇妃无罪释放么?再说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被四皇妃赶出来的时候是多么凄惨,那时到底是谁救了你?”
小厮心中动容,挣扎了一番终于受不了殷北风的蛊惑,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县官大人,我有事情禀告。”
此时案件正僵持着,县令见有人主动站出来便直接吩咐人将他给带上了公堂,“你有何事禀告?”
小厮懂事了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着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台词。“我曾经是四皇子府的小厮,其实我杀牛武都是被四皇妃给唆使的,那匕首也是她给我的,不然小的可用不起那么好的武器,那日我杀了人,一慌神就将匕首扔下忘记拿走了。”
尹子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抬眸仔细观察了那小厮几眼。这才认出原来这个张口就往她头上泼脏水的人,正是那日她才赶出去府的小厮。薛炜彤也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便朝尹子染看了一眼,两人一对视,薛炜彤便肯定这人的身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