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要信臣妾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真的没有伤害小太子啊!”
叶思雨说完,抽噎着往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这么巧言令色!”
小旗气的直跺脚,要不是十六还坐在那里,她真的想冲上去,狠狠把叶思雨这张颠倒黑白的嘴给撕烂了。“什么证据,皇后娘娘你到是说出来!”
叶思雨抬起头,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十六看到了她额间的通红一片。本来十六已经相信了叶思雨是伤害小太子的凶手。可看到叶思雨止口否认的悲惨样子,十六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两下,心里揣摩着事情的真相,微微动摇。尹子染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朝着跪在地上的叶思雨大声的质问说道,“五日前,你宫里是不是去取过一叠纸?”
“这等小事,我怎么知道?”
叶思雨忽然笑了一声,一张脸上都是泪水,倔强的扬起头看着尹子染说道。“就凭借一张纸,难道王妃就要置我于死地?非要把伤害小太子的罪名安到我身上么?”
“这纸和寻常的纸不同,造纸的工艺复杂精巧,所以这类纸,只有叶贵妃你才有资格用。”
尹子染步步紧逼。叶思雨的手指全部都嵌入到了掌心,传来阵阵痛意,让她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只有我有资格用,并不是说只有我能用。永安宫那么多人,怎么就确定是我用了那张纸?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不是别人呢?”
尹子染眉头蹙的更深了一点儿。叶思雨说的这些话实在牵强,若真的不是她,那么为什么买凶杀人的人要用贵妃才能用的纸张。而且一个永安宫的宫女太监,为什么会胆大到去伤害一国太子?但是,叶思雨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尹子染紧闭着牙关。棋差一招,她无法反驳。现在,求的不是真相,而是要看十六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十六从上首终于走了下来。叶思雨爬了过去,哭肿了一双眼睛,紧紧抓住了十六的衣角不放手。“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说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这罪名臣妾不认!”
叶思雨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俏丽面容楚楚可怜,“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些事情真的不是臣妾做的。”
十六低下头,半敛着眸子,深深的望着叶思雨的面容,若有所思。虽然尹子染的推测却有道理,但是叶思雨说的情况也不无可能。“叶贵嫔。”
叶思雨听着十六这么叫她,脸色微变,“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叶思雨手里攥着十六的衣角更用力了一些。十六俯身半弯腰,把叶思雨从地上扶了起来。“即便不是你伤害的小太子,也是你永安宫里面的奴才。总归是你监管不力,这件事情你难逃其就。所以朕降了你的妃位,把你打入冷宫。可有异议?”
叶思雨借着十六的力道起身,身子软软的靠在了十六的臂膀上,丰盈的胸脯有意无意的擦过十六的胳膊。叶思雨垂眸,无声的又落下了泪水。朝着十六委屈的说道,“皇上说的对,是臣妾的责任,没有管教好下人,臣妾愿意领了陛下的惩罚。”
叶思雨拿出了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道。“臣妾在冷宫中一定深切的反思,为小太子抄写佛经祈福,希望小太子能够早日康复,恢复之前活泼的模样。”
尹子染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十六的态度显而易见,他下令惩罚了叶思雨,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今后是不能旧事重提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叶思雨居然凭借她的巧舌如簧而逃过了牢狱之灾。三言两语就从陷害皇嗣的重大罪名,变成了不痛不痒的监管不力。尹子染抬眼望了一眼柔弱的依偎在十六身侧叶思雨,不由得心里感慨,这个女子真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难缠的很。小旗听了十六和叶思雨的这些话,却是不大乐意了,妃位降了可以再升,冷宫进了可以再出,怎么就算是严惩了?尹子染见小旗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说话,急忙的拉住了小旗的衣摆,朝着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小旗不满的噘了一下嘴,虽然心里不快,但还是听了尹子染的话,没有再纠缠下去。叶思雨微微挑起了黛眉,用余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了小旗,然后视线落在了尹子染的身上。却冷不丁的和尹子染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叶思雨愣了一下,急忙的移开了视线。尹子染直直的望着叶思雨,冷笑了一声。“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都出去吧。”
十六甩了一下袖子,扫视了一下大殿里面站着众人说道。十六一直标榜他是一个明君,勤政殿里处理朝堂之事从不让后宫嫔妃及外人进入,就像是一个重地一般,严的很。就连往这个方向来的宫女太监都少了许多,唯恐打扰到十六,惹他不快。殊不知,这般形式主义作态,难道就是明君了么?明君在乎的从来不是形式,而是广开言路,知人善用。尹子染心里发笑。朝着十六欠身行礼,和小旗一同离开了。“真是便宜她了!居然就是把她从贵妃降成了贵嫔,然后打入冷宫而已。”
小旗忿忿不平。“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伤害了盛儿,要我说,就应该把她打到诏狱。”
“行了。”
尹子染长舒了一口气,拉过了小旗,对她小声说道,“叶思雨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必死的局面,她都能有一线生机。”
尹子染犹豫了一下,蹙眉说道。“叶思雨的父亲还是御史大夫叶大人,叶大人是皇上的亲信,皇上给出这样的惩罚也是无可厚非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再提,只能给皇上增添不快。何必呢。”
小旗委屈的要死,明明是叶思雨设局,要伤害她的盛儿,结果到现在,反倒是她不能喊苦,不能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