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在边疆滚地而起,原本的旗帜被更换为敌国的旗帜,宣示着方才发生过的一切,拓跋孤舍弃清水河,占领了温向阳手中的军营。拓跋孤坐在军营之中,脸色阴沉,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他拨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儿,一脸的不屑。“呵,就算损了我的军队,损了我的骑兵又如何?不过是死了兵,再养就是,可军营呢?”
“温良夜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温向阳回营的路上,一双眉就没有舒展过。梅桢在温向阳身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干着急,一双手在红缨枪上不断的摩擦着以此昭示她心中的焦虑不安。在不远处。便看见那风中飘扬的旗帜正是敌国的旗帜,这一切已然成了定数,将众人心中的侥幸全部打破。“必须将军营夺回来。”
温向阳捏紧了拳头,他现在的情绪很是极端,自己的娘亲现如今就在军营之中,被拓跋孤那个小人所胁迫着。蒙毅咬着牙,很是愤恨:“是我当时提议将大军调来,责任在我。”
“蒙将军大可不必自责。”
温向阳缓缓开口,看着身后刚刚作战完毕的士兵,显然,他们已经不适合再次作战了。“方才拓跋孤放出来的,都是为了死亡而战斗的,就是为了消磨我们的战斗力。”
温向阳咬着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军营的地势我们比他要清楚百倍,现如今若是因为愤怒攻打,恐怕损失更大,拓跋孤说不准也在盼着我发起进攻。”
温向阳狠狠地攥着拳头,一双眼睛凝视着军营,做了一个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我们回清水河,清理残党,回收军资。”
温向阳说罢,便有人传达命令下去,当即掉转方向往清水河去。梅桢不知为何,总是看不得温向阳一直蹙着眉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抽疼起来。“拓跋孤既然将他们抓起来,必然是有事相逼,现下应该没有安全问题。”
温向阳看着梅桢很是认真,一双眸子里满是坚决,只是那担忧之色怎么也掩盖不去,他说。“我会安全把他们带回来。”
梅桢不由得搭上温向阳的肩膀,缓缓地拍了拍,再也没说话,但是梅桢的眼里,却是对温向阳十足十的信任。待回到清水河之后,那边善后的人已经做好了工作.若不是土地里还渗着鲜血,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切,城门的门栓已经坏掉了,温向阳当即让人开始修缮。眼下必须将一切安排好.军营易守难攻,自己的兵力想要攻下大营,很是艰难,只能暂时以清水河作为营地,再慢慢的谋划。再说另一边。拓跋孤自然知晓了温向阳回到清水河的消息,很是嚣张:“也不知道小世子对我给他选的军营满不满意。”
拓跋孤笑的渗人,身边的将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国师的性格阴晴不定,若是说错了哪句话,可不是死亡就能了事的。拓跋孤倒也没对尹子染一行人做些什么,只是关押起来。刚刚大战,拓跋孤也是伤了元气,现如今正在养自己的兵,占着军营这个地势,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占着军营,他刚刚养好兵,便决定发起进攻。然而,对手并不是温向阳。拓跋孤神色疯狂,看着眼前的城池放声大笑。“二皇子那个废物失败了又如何?这每一寸土地依旧会被我蚕食,就算过程远了,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在所不辞!”
士兵肆虐,眼下的城池早就摇摇欲坠。军营来的敌军太过突然,此处的地势与军营环环相扣,之前有军营的保护,但是现如今军营却成了攻打的来源,这让这座城无法防守,当即败下阵来,城门被打开,这座城算是败了。可是拓跋孤根本不满足于一座城池,他直接将这座城的消息封锁,一路向北,又打下两座城池。城中百姓喘喘不安,将自己的性命别再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丢掉。民生哀怨,战火四起,原本康泰平安的城池,此刻狼烟弥漫,满是战争过后留下的斑驳痕迹。消息传到清水河。温向阳双拳紧握,眼神里的悔恨和不甘怎么也退不下去:“如若不是我,也许那些城池也不会遭殃。”
“那拓跋孤食人肉,我是亲眼见过的。”
温向阳心中不安,怎么也坐不下去,虽说清水河该有的部署他都已经做好了,但是这一切都让温向阳找不到方向。他该如何做,才能将自己的母亲救出来?温向阳望着窗外的天空,星子依旧明亮,只是今日看不见月亮,天空显得有些阴沉,战争的血腥味似乎还在空中浮沉,让人心中烦躁不堪。“向阳。”
温向阳微微一愣,居然觉得是母亲在喊自己。他当即转过身,却是看见梅桢一脸担忧的看向自己,温向阳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现如今居然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梅桢看着温向阳失落的神色,有些慌乱,不由得抬起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又缓缓地放下,走到温向阳身边,静静地站着。“我没事。”
温向阳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引得梅桢浑身一震,让梅桢想起当年等待父亲归来的日子,当时她也像温向阳这般坐立不安。“军营一定会夺回来的,那些城池我也会陪你再从拓跋孤手里拿回来。”
梅桢看着温向阳神色坚定。“拓跋孤出招诡谲,极端难以预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已经重挫了拓跋孤不少的军马,之后依旧可以再次重挫他,向阳,不要担心。”
梅桢凝视着温向阳,温向阳似乎从这眼神里得到了信念,当即重重的点头,梅桢缓缓地扬起嘴角,说出一句话。“我一直陪你,我们一起将拓跋孤打败,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温向阳深吸一口气,当即回复:“好,我们一起,将拓跋孤打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