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姓吕,大家都喊她吕婶子。 吕婶子说完话后,把手里的一本册子递给三爷爷,又担心三爷爷不识字,犹豫了一下。 顾锦里伸手接过册子,问道:“上面记的可是这些人的情况?”
吕婶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正是。小客人看看,要是有啥看不明白的就问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这群人做主的竟是个小姑娘。 顾锦里接过册子,翻开看了一会儿,见册子上的记录很是详细,不但有基本的体貌特征描写,还有以前是做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为何被卖?统统都有记录,比私牙里就有个名字的那种记录详细多了。 在顾锦里看册子的时候,那批等着她挑的人很是忐忑,但有两个胆大的汉子却往她身上偷偷打量着。 吕婶子见了,立刻给顾锦里他们告罪:“客人恕罪,是我们没有训好,这就把那两个不长眼的给带下去。”
说罢,扬声冲着院子外喊道:“来人!”
五个大汉立刻进院子。 吕婶子指着那两个偷看顾锦里的人道:“把王家兄弟带下去,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真真是气死她了,当着客人的面就给她坏了规矩,这是想要砸他们官牙的招牌啊。 “是。”
五个大汉立刻去押那两个下人。 王家兄弟长得人高马大,见官牙的打手要把他们押走,立刻跪下,冲着顾锦里磕头:“小主子,求您买下我们吧,我们兄弟一定会好好干活,为小主子家卖命。”
顾锦里笑了,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被官牙的人带下去,顶多就是被打一顿,要是跟着我回家,我保证,你们今晚就会下地府见阎罗王。”
王家兄弟听得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锦里,这臭丫头在说什么?要让他们去见阎罗王?可别逗了,她能打得过他们? 等他们兄弟进了她家,再来个鸠占鹊巢,看她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能奈他们兄弟作何? 王家兄弟会有这种想法,是因着他们不但长得高壮,还会拳脚,且看见做主的是顾锦里这个小丫头,想着她家定是死了爹娘,没了护持的孤寡之家,欺负欺负也没事儿。 顾锦里看着他们发愣的模样,笑容加深:“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可惜,在我家这里,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得逞。”
言罢,看向秦三郎:“秦小哥。”
秦三郎几个大步来到王家兄弟面前,对着他们俩的鼻子就是两拳。 喀嚓,喀嚓! 两兄弟的鼻梁应声而断。 “啊——” “啊——” 王家兄弟惨叫出声,痛得捂住鼻子,可将将碰到鼻子,又疼得急忙把手拿开,不顾喷涌而出的鼻血,只盯着秦三郎,满目惊恐。 秦三郎没有因此放过他们,咔咔两声,又卸掉他们的两条胳膊,让他们的胳膊脱臼,软趴趴的垂着,两兄弟再次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秦三郎目光沉冷的盯了他们一眼,把他们盯得一哆嗦后,转身回到顾锦里身边。 吕婶子看得惊了,这这这后生下手也太狠了,把他们打伤了,她还得花钱治啊。她看向顾锦里,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小姑娘,要不你赔点医药钱?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毕竟是王家兄弟想要算计她家在先。 不过顾锦里给了吕婶子一句话:“吕婶子,这两个人打着卖到势弱的主家去,好谋害主家产业的主意。这等恶人,您还是赶紧处理了吧,不然真让他们得逞了,坏的是官牙的名声。”
吕婶子听得一惊,这种仗着身高体壮去做下人再谋害主家的事儿,并不新鲜,她做这一行久了,很是听过几桩,眼睛往王家兄弟那边看了一眼,摆摆手,对那五个汉子道:“赶紧把这两个糟心玩意儿押下去。”
五个大汉不敢再耽搁,赶忙把王家兄弟押走。 老程叔觉得很是丢脸,质问吕婶子:“吕牙子,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姜家吗?我们姜家好歹也是县尉之家,虽不常住府城,可家里大人也是时常进出府城衙门,能与知府大人同桌而食的人物。”
吕婶子赶忙道歉:“是我该死,是我该死,老程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都是王家兄弟自己造孽。你放心,我明天就把他们送去矿上,保证他们再也不能去害人。”
到了矿上,王家兄弟就算再壮实,也熬不过半年。 老程叔冷哼一声:“这话你别跟我说,跟顾家老爷子跟顾家姑娘说去。”
吕婶子听罢,又赶忙过来道歉:“老爷子,这事儿真是个误会,我要是知道他们兄弟有这种心思,一定不会买他们。我是看着他们兄弟身家清白,又是逃荒来的,这才买下他们。”
“原本以为是两个得用的,怎知是两个坏了心肝的。”
又对顾锦里道谢:“小客人,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官牙的名声可就要被这两个恶人给败坏了。”
吕婶子是好一通道歉跟解释,三爷爷看她确实是不知情,便对顾锦里点了点头。 顾锦里没有再理会吕婶子,而是继续低头看着册子。 吕婶子见状也不敢再打扰,只站在一边等着。 经过刚才的事儿,余下待挑选的下人全被震慑住,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轻视顾锦里他们……别看这户来买人的主家不是老人就是半大孩子的,可都不是好惹的主,这个小姑娘几句话就把王家兄弟的活路给断了,那个小子的身手更是了得,把王家兄弟打得够呛。 一刻钟后,顾锦里合上册子,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五十多个下人道:“谁在镖局干过活?站出来。”
人群里静默半会,五个半大小子站了出来,对顾锦里道:“回禀小主子,小的几个的爹是镖局里的镖师,小的们自小长在镖局,会些拳脚。”
说完,五人对着她行了一礼,全程都是低着头,没敢抬头看她一眼。 顾锦里对他们的规矩很是满意,问道:“你们是镖师的儿子,以前没有做过下人,要是我买下你们,让你们入了奴籍,生死由我家说了算,你们可会不服?”
五人听罢,躬着的身子低了一度,回道:“回禀小主子,小的们不敢,也不会怨恨和不服。”
顾锦里道:“不会最好,你们要是有不该有的心思,王家兄弟就是你们的下场。”
虽然她是现代来的,可来了这里,她就会用这里的规矩办事。 别说什么人人平等,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事。而她既然买了下人,就得震慑住下人,不可能把下人当成亲人看待,让下人爬到她的头上去,那她还买下人做什么?干脆跟他们拜把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