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鸣听罢,问道:“劫匪有多少人?被劫的是什么人?他们人数有多少,可有护院?”
欧阳鸣是一路从京城过来的,这一路上遇到过两次劫道的,知道如今的大楚不太平,因此听到影子卫的话,并不慌张,而是问着关键问题。 影子卫道:“劫匪有二十七人,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手里有勾曷刀,显然不是一般的劫匪,还说了劫完他们后要躲去中州的话,应该是中州那边过来的,觉得南边的人文弱好欺负,做一票发一笔就走。”
又道:“被劫的是一群考生,瞧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有一辆骡车倾翻,有五个人受伤了,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瞧着被吓到了。”
曲秀才家带了三个下人来,是坐一辆骡车的,因此翻车后,五个人都受伤了。 “竟是赴考的考生,那咱们就不好袖手旁观。”
欧阳鸣不是烂好心的人,可她欧阳家在文人学子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她身为欧阳家的姑娘,遇上考上被劫的事儿,不能不管。 “三姐,你是想要帮他们?那群可是中州过来的匪徒,咱们只带了十个影子卫,要是三姐带着影子卫去救人,我怎么办?”
欧阳玉今年十三岁,是第一次出远门,遇见劫道的是本能的害怕,性子又娇气,因此很是不高兴的道:“三姐,你要是想去救人就自己去,影子卫必须留下来保护我,要是那些劫匪逃掉一两个,冲撞了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世家大族最讲究名声,要是她被劫匪冲撞了,以后休想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去。 欧阳玉很害怕,是呜呜呜的抽泣起来,觉得三姐疯了,这遇到劫道的理应先躲起来才对,三姐怎么还往上凑? 欧阳玉的嬷嬷也道:“三姑娘,老奴知道您去救学子是为了护住欧阳家在文人中的声望,可您总得为五小姐的安危想想,五小姐可不像您,会骑射。”
欧阳鸣听得皱眉,目光微冷,刺向欧阳玉的嬷嬷:“李嬷嬷,看来你是忘了欧阳家的家规。”
声音不大,却把李嬷嬷给吓得不轻,急忙松开欧阳玉,在马车车厢里跪下:“三姑娘息怒,老奴不敢。”
欧阳鸣懒得跟她计较,对欧阳玉道:“你放心,身为你的堂姐,我不会让你涉险。”
说完看向影子卫队长,道:“你带着五个影子卫护送五姑娘退回三十里外的庄子,在哪里等着我们,我带着其他影子卫去救人。”
“三姑娘使不得,这太危险了。”
韩嬷嬷是欧阳鸣的嬷嬷,听到这话急了,欧阳鸣却安慰她,笑道:“嬷嬷还信不过我吗?”
韩嬷嬷一顿,点头道:“老奴自然是信得过三姑娘的。”
欧阳鸣笑了,继续吩咐着自己这一房的下人:“韩管事,你拿着欧阳家的玉佩跟私章,立刻骑马去最近的县城报官,再到临河府府城守军大营报信,让他们来捉拿劫匪。”
“是。”
韩管事接过玉佩、私章,立刻骑马,往回奔去。 影子卫队长也把影子卫分成两队,一队护送欧阳玉她们往三十里外的欧阳家庄子奔去,剩下的五个人则是留下来跟着欧阳鸣。 韩嬷嬷身为欧阳鸣的嬷嬷,是死也要跟着欧阳鸣死在一起的,所以留了下来,但她不会拳脚,欧阳鸣让她躲到一旁的草丛沟里,等事情平息了再出来。 “把马匹从马车上解下来,所有人骑马,先把劫匪冲散、冲伤后再砍……”欧阳鸣把影子卫们全都召集起来,快速的吩咐着。 …… “曲秀才、文良兄,你们怎么样?”
顾锦安跟尚秀才不顾劫匪头领的威胁,冲过去查看曲秀才叔侄的伤势。 “我没事,你们快去看看文良,他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曲秀才的头被撞破了,头上都是血。血液流下来,糊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楚人,生怕曲文良伤了手无法科考,是急得不行。 “安哥儿已经去看了,曲兄不必着急。”
尚秀才用手帕摁住曲秀才额头的伤口,又拿出曲秀才的帕子,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 “文良兄,你怎么样?手可能动?”
顾锦安看见曲文良的右手衣袖正在滴着血,心下一凛,这是真的伤到手了,还是右手,要是影响写字,科考的时候可怎么办? 曲文良疼得不行,却生怕曲秀才担心,不敢叫出声来,只能道:“我没事,手伤得不重,叔父别着急。”
曲秀才脸上的血液已经擦拭干净,看见曲文良被鲜血染红的袖子,是脑子一晕,差点晕过去:“文良,你的手……安哥儿,你们的骡车上不是有药吗?赶紧拿来给文良包扎,可不能让手有事啊!”
他的儿子读书不太行,也就文良还有点希望,全家都巴望着他这回能考上,要是因为手受伤了落榜,不但大哥要哭死,他也没脸去见自家老父亲。 “诶。”
顾锦安是让曲家的下人扶住曲文良后,跑去自家骡车拿了一个药箱奔回来,开始给曲文良处理伤口。 劫匪们都看懵了,喀嚓一声,劫匪头领一刀子砍在曲家倾翻的骡车上,刀子一转,指向顾锦安:“他娘的小白脸,你是把我们当透明的?老子们在打劫,让你们不要动不要动,你却跑来跑去,找死是不是?”
劫匪头领没想到这群文弱书生敢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是彻底怒了,手中勾曷刀高举,向着顾锦安砍来。 泽子、冯连、冯进就在顾锦安的不远处,见状是向着顾锦安奔来,而顾锦安看着砍来的勾曷刀,是冷冷一笑,手中的毒药包已经准备好,正要撒出去,突然听到一阵破风声传来。 嗖! 利箭从劫匪头领的身后杀来,直接刺穿劫匪头领握刀的手掌。 “啊!”
劫匪头领是惨叫一声,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的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向着前方跑去。 欧阳鸣还保持着手持弓箭的姿势,用双腿夹紧马腹,控制着马匹,吩咐影子卫:“冲,把正中间的劫匪全部冲散,再把两边的劫匪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