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林老是一个劲的给秦三郎道歉。 秦三郎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是没时间听他多说,只道:“您老先回吧,周老他们过段时日就能回去。”
罗武走了出来,对秦三郎:“打了周三郎一顿,周老见到吓晕了,瞧着已经是怕了。”
秦三郎闻言点头,看向林老:“您老放心,等周家人再回去的时候,定然脱胎换骨。”
不把他们给整端正了,他就不姓秦。 “诶诶诶,三郎、武哥儿,多谢你们了。”
林老很高兴,要是周家人能改好,他可真是要谢天谢地了,毕竟是一起逃荒来的,怎么说也是个伴啊。 又问道:“周老二跟李奎虎还能放回来不?”
秦三郎:“不能,两人的罪责是证据确凿,这辈子完了。”
周老二因着女儿跟了李奎虎,这几年是偷偷帮着李奎虎做过一些小案子的,这回又是在高家被抓,还扯上了放谣言,企图祸乱牛沟镇的事儿,定是要被判刑。 林老听罢,脸上浮起哀色,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叹气走了。 只是刚刚出县城城门,就被李奎虎的媳妇、儿子给拦住了:“林老,我家男人咋样了?是不是很快就能放出来?”
林老看见李钱氏母子,皱了皱眉头,再看看身后光着脚丫,瘦弱憔悴,脸上还有两个巴掌印的周大姑娘,是眼眶一红,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林爷爷。”
周大姑娘拽着儿子的手,朝着林老打招呼,她的脚动了动,显然是因为没鞋子穿,觉得丢脸了。 “林家曾姥爷。”
周大姑娘的儿子是喊着林老,他很喜欢林老,因为林老会给他吃的,还不会打骂他,比大娘跟哥哥好多了。 “诶,书哥儿乖。”
林老笑着回道。 李钱氏怒了,朝着林老吼道:“林老,我问你话呢,事情到底成没成?周家可是说了,你们有熟人在衙门当差,县里的百户大人还是你们的晚辈,可敬重你们了,你们一出面,保管能把我家男人救出来。现在这人呢?人呢?!”
李钱氏就是个泼妇,是丝毫不给林老脸面,口水直喷的嚷嚷着。 林老见有路人看了过来,是不想闹得太难看,走到路边的草丛里,等李钱氏骂骂咧咧的过来后,他才道:“李奎虎帮着高三雄做恶,已经被抓,所犯的罪责是证据确凿,他跟周老二都要被判刑,救不出来了。”
“啥?救不出来了?凭啥救不出来?一定能救出来的,你这么说定是没有尽力帮忙!”
李钱氏是叉腰吼道。 林老是眉头皱得死紧,都说南边女子温柔,怎的这李钱氏却比西北婆娘还凶悍? “你要是不信,大可去衙门问问,只是莫怪老头子没提醒你,周家人因着闹腾,已经被秦百户抓去牢里了,周三郎还被用了刑。”
“什么?周家人被抓了!”
李钱氏听罢,这才怕了,可她又不死心,要是李奎虎救不出来,家里因着他作恶霸占来的家业就会被乡亲们抢回去,那她跟儿子就得过苦日子。 周大姑娘是脸色一白,问道:“林爷爷,我爷爷他们真被抓了?”
林老点头:“嗯,秦百户见你爷爷闹得太过,很是不满,把他们都抓了。不过秦百户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们,过段时间就会把他们放出来。”
“放什么放?我家男人被判刑,他周家人还想被放出来?”
李钱氏是厉声厉色的骂道,跑去拽林老:“不成,你这老货定是没尽心说情,跟我进城去,再去求一次情。”
李钱氏是个壮实的婆娘,力气很大,眨眼就把林老给拽出几米远。 李强子见状,眼珠子一转,跑去拽住周大姑娘,把她也往城门拖去:“你也是跟着秦顾罗田几家人逃过荒的,定是认识罗班头跟秦百户,你也要去求情。”
说着话,是趁机占周大姑娘便宜。 “啊,住手,李强子你个畜生,再敢胡来,我死给你看!”
周大姑娘不是第一次被李强子占便宜,可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被占便宜还是第一次。 周大姑娘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力气小,根本就挣脱不开。 “呵,死给我看?”
李强子笑了,回头看了李钱氏跟林老一眼,是突然挨近周大姑娘,阴恻恻的道:“我爹已经被抓,这辈子是回不来了,以后李家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李强子有李奎虎跟李钱氏这样的爹娘,他就不可能是个好的,是打小就偷鸡摸狗,大一点就爬墙头偷看黄花大闺女。 周大姑娘模样长得好,是一进李家就被李强子给盯上了。 最开始只敢偷偷看,再来就是趁着李奎虎不在家的时候占便宜,如今听说李奎虎回不来了,那是心花怒放啊,明目张胆就上手摸。 又冷笑道:“给老子老实点,不然今晚回去,老子就办了你!”
“李强子你,你个畜生!”
周大姑娘绝望了,她以为李奎虎被抓,她的苦日子就到头了,没想到又冒出个李强子来。 想着自己以后可能要伺候李强子,乱了儿子的辈分,周大姑娘就无助的嚎啕大哭,觉得自己堪比娼妇。 她受不了了,是一口咬住李强子的手,把李强子咬得松了手,抱起儿子就往前冲,不管冲去哪里,只要能逃里李家的魔爪就成。 “你个贱妇,还敢跑,给老子站住!”
李强子在后面追着,很快就拽住了周大姑娘。 吁! 一辆马车是从官道上奔来,幸亏车夫驾车的技术高,不然非得把李强子跟周大姑娘母子给撞死。 “他娘的,谁啊?那个找死的惊了本少东家的马车?”
窦少东家这几天是忙得要死,此刻刚刚从庆福镇赶回县城,要准备明天新钱庄开张的事儿。 他是太累了,因此是在马车上睡着了,正睡得香甜的时候,马车是突然停下,还差点侧翻。 窦少东家是被马车骤停的冲力给甩出车厢,在地上滚了两圈,把名贵的锦衣都给滚脏了。 窦少东家气得想杀人啊,暴跳如雷的站起身,扶着乱掉的头发,朝着四周吼道:“谁,到底是那个祖坟被刨的绝户种子惊了本少东家的马车?赶紧站出来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