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欧阳先生,您老来了,请受晚生一拜!”
苏同知是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难怪窦少东家要他们等半天,原来是去请欧阳先生了。 这下好了,有他老人家在,定能压住那些世家跟本地望族。 苏同知是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脚步都快飘了。 欧阳先生是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道:“苏大人无须多礼,府城事急,咱们赶紧启程吧。”
“诶诶诶,咱们这就启程。”
苏同知应着,想请欧阳先生跟自己坐一辆马车,可看见窦少东家准备的镶金钳银的马车后,是立刻闭嘴了。 郑县令也得了古知府的命令,要一起去府城。他念着顾家的功劳,是把罗武给带上了,让他护送他们,到府城去露个脸。 至于县衙里的事儿,暂时交给了方县丞、姜县尉,郑县令还把姜大虎请来县衙,让他坐镇。 “诸位大人,快别磨叽了,赶紧启程。”
窦少东家是吼了一嗓子,片刻的工夫后,车队就动了起来,浩浩荡荡地奔出县城,朝着府城而去。 他们是快马疾驰,日夜赶路,第三天下午到了府城,是丝毫没有歇息,立刻去了府城衙门。 古知府已经在等着他们,看见欧阳先生的那一刻,狂喜不已,激动的道:“欧阳先生,您老是救了晚生一命啊。”
欧阳家地位不凡,是被整个士林文人所拥戴,古知府在欧阳先生面前,不敢称本府,只敢称晚生。 欧阳先生坐了两天一夜的马车,天气又热,是差点就中暑了,好在有顾锦安给的方便药,他才撑了过来,看见古知府后,问道:“那些人可是来了?”
古知府:“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在等着,说是让窦少东家来了后,到申家别院去求见。”
申家,开国长公主的夫家,楚申药行的东家,因着娶了开国公主,申驸马是被封了荣恩侯,却不是世袭罔替,而是三代降等。 如今且还能称个侯府,等到这一代的侯爷过世,可就成伯府了。 欧阳先生:“申家身为皇亲国戚,竟也来蹚这趟浑水,真真是……”愚蠢! 这么吸大楚的血,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把申家给抄了吗? 开国长公主已经薨了,皇上又是个狠戾的,可不会对亲戚手下留情。 “申家来的是谁?”
欧阳先生问道。 古知府:“乃是荣恩侯府的四爷。”
申四?一个庶子罢了,还敢让人去求见他! 欧阳先生道:“去告诉申四,一个时辰后,老夫跟窦少东家会面见诸位,说窦欧钱庄入份子的事儿,他要是想来就赶紧来,过时不候。”
又道:“古知府,其他人家,你也赶紧去通知吧,咱们麻溜地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麻溜? 古知府惊了,先生,您一代大儒怎么说这等乡下粗语?可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古知府是立刻派人去通知那些想要入股钱庄的人家。 “欧阳先生……申家不过是刀子,他的身后还有宗政家跟应家,这两家才是最棘手的。”
古知府把欧阳先生请进府衙后,是提醒道。 欧阳先生听罢,点了点头:“老夫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三个字? 古知府很是担心,这两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怕欧阳先生压不住啊。 可欧阳先生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古知府只能咽下到口的话。 欧阳先生累得不行,趁着古知府通知人的工夫,他换了衣服,吃了几块点心后,开始小憩。 一个时辰后,阿松叫醒欧阳先生,把一碗化开的药汤递给他:“顾家的醒神丸,您喝几口,醒醒神。”
欧阳先生接过,几口喝下,片刻后,起身道:“走吧。”
“是。”
阿松应着,给欧阳先生开了门。 窦少东家跟顾锦安、郑县令他们已经等在院子里,看见欧阳先生出来后,是恭敬行礼。 欧阳先生道:“无须多礼,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窦少东家道:“老头,他们来的人可是不少,你可别让本少东家失望啊。”
欧阳先生笑了:“放心,你今天不会失望,只会惊喜。”
而欧阳先生是说到做到,他是面对一屋子几十号人,是一点不惧,也没给那些人说废话的机会,进门坐下后,直接开口:“你们想给钱庄银子可以,给多少我们都收,但你们想要入股钱庄,增加利钱,那不可能。”
“至于你们想要合伙另外开个新钱庄的事儿,老夫劝你们还是歇歇吧,不管背后的人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豪族,趁着税金之事给皇上添乱者,下场皆是抄家灭族。”
欧阳先生拿出两封信,放到茶几上:“这两封,一封是老夫写给家兄的,一封是明老大人给老夫的,诸位可以打开看看。”
在场的人一惊,能给他们看信?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众人很是好奇,又忌讳着欧阳家,一时间不敢动手。 申四冷笑一声,一把拿过两封信,道:“既是欧阳先生发话了,晚辈自是要遵命看看的。”
申四是憋了一肚子火啊,他爹疼他,说了爵位虽然不能给他,但可以多留些产业给他,可老大太过厉害,多年来一直把着家里的营生不让他碰。 这回他好不容易瞅见一个来钱的买卖,想要入股钱庄,一边吃农人的利钱,一边等着农人还不起银子后好拿走他们的家业抵账,可窦欧钱庄竟然不乐意。 欧阳老头还突然杀了出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让他在别院里气得掀了桌子。 不过宗政家跟应家说了,只要他出面对付欧阳家,那他们两家所开的钱庄,都可以让他入股。 没错,宗政家跟应家可不会入股窦欧钱庄,他们要做就自己做,自家发财。 申四知道宗政家跟应家的实力,他跟着这两家,一样能发财,不用看欧阳家的脸色。 因此申四是不屑的打开两封信,可当他看过两封信后,是脸色煞白,脚下一软,跌进椅子里。 其他人见状,皆是一惊,瞧申四爷这模样,怕是信里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欧阳先生喝了一口茶,看向申四,笑问:“看完了,如何,是要银子还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