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看你是被虐上瘾了吧?”
陈牧羽都乐了。 马三通扯了根竹签子剔了剔牙,“老弟,你就别管这闲事了,刚刚那几个小子说了,他们寨主一会儿会来见我,我这要是跑了,岂不是白挨这一顿凌辱了么?”
说话间,那眼神里,竟然还有几分期待。 陈牧羽满头黑线,“老哥,你该不会对牛寨主还抱有幻想吧?”
就说这老头怎么这么爽快的这次要给自己带路,还完全是主动的,劝都劝不住,先前还真以为是义气使然呢,现在看来,人家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叫幻想!”
马三通并不同意陈牧羽的说法,“老弟,你老哥我都单身好几年了,虽然有小女朋友,但始终还是未婚,有句话说得好,男未婚女未嫁,一切皆有可能……” “唉!”
陈牧羽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多情自古空余恨……” “行了行了……” 这老头还突然感慨起来了,陈牧羽实在受不了,连忙打断了他,“你要乐意,自己玩儿吧,我上山捡菌子去了!”
说完,懒得搭理,转身便走。 “等等,老弟!”
马三通喊了一声。 陈牧羽回头看去,马三通干笑一声,道,“老弟,你看我这模样,衣服脏兮兮的,一会儿见了她,难免印象不好,能不能帮我找身像样的衣服……” 陈牧羽打量了他一眼,这身蛤蟆皮的确该换了,脏兮兮的像他师父一样。 储物戒指里找了找,随手丢给他一套衣服,也不管合不合身,“老哥,劝你一句,情字谜双眼,徒劳且无功……” “行了行了,你先走吧,一会儿她该来了!”
马三通连忙摆手,打断了陈牧羽。 “行,你开心就好!”
陈牧羽苦笑摇头,转身离去。 …… —— 这个马三通,看不出来还是个情种,只是他这种追求的方式,未免也太滑稽了些,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人家压根看不上你,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呢。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一样,有什么意义。 典型的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人,陈牧羽是真的服。 …… 进了山,大家都在采菇子,这白雨过后,山里的各种菌类是真的多,看得人真的是眼花缭乱。 陈牧羽也是村里长大,小时候就经常采菌子,对一些常见的菌类基本上都熟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是门清。 不过,这里是南疆,和陈牧羽老家的大山还是有些区别的,这里很多菌类,陈牧羽还是叫不出名字,得靠系统扫描才能确认。 有毒没毒,一扫描,基本就清楚。 寨子里的人,找起菌子来,可真是不要太熟练了,他们经常在山里跑,哪些地方菌子多,哪些地方喜欢长什么菌子,基本上都是清清楚楚。 而且,寨里很多人都有练蛊,尤其是女人,无论大小,几乎都有把玩的蛊虫,虽然很多人的修为并不怎么样,但这些蛊虫在平常的生活中,经常会给予她们很大的方便。 比如花姐,就靠着一只蚂蚁,很轻易的找到鸡枞菌的位置。 这鸡枞菌在当地又被称为三塔菌,是长在白蚁巢穴上的一种菌类,味道非常的鲜美,乃是食用菌类的绝对上品。 鸡枞菌成堆的生长,只要你发现一堆,那么,在它的附近,肯定还有其它两堆,这也是它又叫三塔菌的名字由来。 牛宝和牛力很快就在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剩下的两堆鸡枞菌。 看着这一幕,陈牧羽的脸上爬上了笑容,看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牛建凑到陈牧羽身旁,“陈叔,刚刚柴房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么?”
“算是吧!”
不知道牛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陈牧羽点了点头,“怎么了?”
牛建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听说,他是什么武协的领导……” 陈牧羽道,“他是西川武协的副会长,叫马三通!”
牛建挠了挠头,“我今年快十八岁了,爸妈都希望我能出去闯荡闯荡,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我想去蓉都,但是又不知道去了做什么……” 陈牧羽恍然,知道了牛建的意图,“你是想,去西川武协,找个工作?”
牛建干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 蓉都算得上是西南地区比较重要的城市之一,牛建想去西川,这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他没有学历,没有文凭,去了西川能做什么? 进厂? 对于这样的小年轻,厂里肯定是待不住的,牛建多少有点迷惘。 今天他听说马三通的身份,便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这个马三通是会长,那给他在武协安排一个工作,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 进武协,吃公家饭,肯定比进厂拧螺丝好百倍! “你们寨子里,允许你们出去?”
陈牧羽问道。 “当然!”
牛建耸了耸肩,“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都可以出去闯荡,只是有三不准,第一,未经寨主允许,不准把外面的人往寨子里带,第二,不准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蛊术,第三,未经寨主允许,不准将寨中蛊术传给外人而已,这南疆三千八百寨,每年出去打工的人还少么……” 陈牧羽额头滴落一滴汗水,的确,时代在进步,现在牛王寨都有电视电脑了,信息并不闭塞,年轻人能获取到外面的信息,自然会心生向往,这是任何寨规都阻挡不住的。 “那,你去武协工作,你们寨子里会允许?”
“为什么不呢?武协是官方机构,我们寨子又不是和武协对立的!”
“好吧!”
陈牧羽道,“有机会我帮你问问他,或者,你自己去问也行,反正他现在也在你们寨子里,成与不成,看你自己,如果成不了,你也不用气馁……” 牛建连连点头。 “小宝……”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花姐的喊声。 两人走了过去,一问才知道,几个刚刚光顾着采菌子,一转眼,小儿子牛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