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结果,血债必须血偿。“哼,希望太子爷信任的这位姑娘,真的会用心办差。”
南宫归玉总觉得她有些偏袒这废物。“那当然,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你不能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上官若愚骄傲的挺起胸膛,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反倒是衬得南宫归玉有些小家子气。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他果断选择了闭嘴,站在外边旁观,就让他看看吧,这女人能查出什么来。“二皇子,你为何会出现在使臣的行宫?”
上官若愚一改刚才争执时的表情,极其认真的问道,她的眼直视着南宫无忧的眼睛,人或许会说谎,但他的眼神、神态,却绝不可能虚假到天衣无缝。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对于这一点,上官若愚很有自信。“我不知道。”
南宫无忧的回答与之前一样,“在我醒来后,使臣已死在我的眼前。”
“中间的过程你一点也没记忆?”
上官若愚古怪的皱起了眉头,尼玛!死者在昏迷中被人杀害,这位不知是目击证人还是真凶的二皇子,也身陷昏迷,这件案子,貌似真有猫腻啊。她不仅没有感到棘手,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这么富有挑战性的case,要是能被自己破解,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吗?更何况,她还拿了金主一万两黄金,怎么着也得竭尽全力办事。“没有。”
他淡泊的脸庞丝毫不变,如一尊无悲无喜的佛,又似深不见底的大海。“在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么?”
上官若愚继续问道。“我只记得,当时见过父皇后,正想出宫,却在半路晕倒。”
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抿紧,呵,他不是早就知道吗?这件案子,是有人为了陷害自己,故意设下的圈套。但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也对,死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却能换来北海与南商的和平,这是一桩多划算的买卖。似有万千惆怅晕染的眉宇极快的划过一抹黯淡。上官若愚眨眨眼睛,摆正心态,只当没发现他的低落,“也就是说,你是在半路晕厥以后,醒来时,就身处行宫,并且见到了死者?”
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言,那是不是证明,这件案子的确有第三人存在?和自己检验过尸体后的结论很符合。话虽如此,但上官若愚也没有排除南宫无忧或许在撒谎的这种可能性。“事实的确如此。”
他漠然启口,清润的嗓音平静非常,哪怕是在这不利于自身的条件下,也不曾流露出任何的恐慌与不安。上官若愚瘪瘪嘴,“你不怕死么?”
拜托,好歹流露出点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好不好,这样子,让她很没有成就感。“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他古谭般深幽、平静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却又好像盛满了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心顿时一紧,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在濒临死亡的绝境中,表现得这般坦然?“呵,装腔作势。”
南宫归玉嘲弄的笑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人这副永远淡泊如仙的样子。上官若愚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在问案,拜托你闭嘴好么?”
尼玛,他不说话会死么?南宫归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难看至极,但想到这女人背后有北海国太子撑腰,哪怕心里再多不爽,他也只能隐忍。“你醒来以后,发生了什么。”
她继续问道,语调平静,却又仿佛带着几分温柔,让人可以卸下心防。“醒来后,我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随后,三皇子就带人闯入房间,以杀人的罪名,将我押下,去见父皇。”
南宫无忧的叙述,平静到近乎诡异。他似乎不在乎自己的话说出来后,会得到怎样的结局,仿佛连生死,也未曾被他放在眼里。“唔,这样么。”
上官若愚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要再问吗?”
风瑾墨低声问道,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断断续续的拂过女人纤细的脖颈。“卧槽,别离我这么近,”她赶忙朝旁边跳开,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我是很有节操的,绝不会和女儿抢男人,未来女婿,你可别来勾引我。”
“勾引?”
她的思想还能再龌龊点么?风瑾墨无力扶额,他明明只是想问她是否心里已有猜测,为什么她总能把严肃的话题搅合得让人哭笑不得?“总之,你离我远点。”
上官若愚搓了搓被他的呼吸扰得发麻的颈部,谢绝他的再次靠近。南宫归玉狐疑的看了眼貌似不像是情侣的二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好,”风瑾墨只当没看见她防狼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还用再问吗?”
“不用了。”
上官若愚罢罢手,“他的话是真是假,还需要证据来证明,再这之前,他依旧是犯罪嫌疑人。”
就算她对这位二皇子心有不忍,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绝不会玩偏袒的那一套。南宫无忧并没流露出任何的失望,仿佛她的结论,他早就猜到。“不行了,真心好困,我要先回去补眠。”
既然见过了嫌疑犯,又问过了整件事的经过,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得差不多。“这就回去?”
她难道不是该日以继夜的调查案子吗?“不然呢?留在这里喝风?”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下一步,是证实死者在临死前遭遇过的事,太子殿下,我要等你的答案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调查。”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风瑾墨的肩膀,示意他有闲情逸致管自己打算做什么,还不如考虑考虑解剖尸体的提议。果然,在她这句话后,风瑾墨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立即绷紧。上官若愚全然没有要留下来做知心姐姐的想法,打着哈欠,往牢房外走。“让让。”
堵在门口的男人,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像是挥苍蝇似的,挥动着双手,试图将他赶走。南宫归玉很不满她这毫无尊卑的动作,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就让出一条道来。“哼什么哼?小心眼的男人。”
上官若愚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说谁!”
身负内力的某皇子,不可能没听到她的话,一张脸又黑了几分。“谁应说谁,三皇子,你成天黑着一张脸,不觉得难受么?继续下去,民女真的很担心你会提前衰老,发展为黑面神,为了您老的身体着想,需要介绍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替你做治疗么?”
她恶趣味的笑着问道,脸上的戏谑和嘲讽,毫不掩饰。“不必。”
话语像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格外冷硬。上官若愚特无奈的耸耸肩膀:“好吧,当民女没说。”
臭脸真心是一种病,得治啊。见到南宫归玉吃瘪,南宫无忧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这从小顺风顺水的皇弟,竟也有在一个女人面前丢分的时候么?她究竟有何本事,竟能让一国太子,一国皇子,因她而变得不一样?没有人知道,好奇是爱情出现的前兆。离开幽暗的天牢,明媚的阳光从头顶上倾泻下来,光晕耀眼,上官若愚抬起胳膊,遮挡住这刺目的日光,“艾玛,我果然是适合生活在太阳下的阳光生物。”
看见阳光她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一倍有木有?嘴里哼着神曲忐忑,迈开步伐,特风骚的往驿站的方向走去。如魔音般的歌谣,让路过她身侧的百姓,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犹如看疯子似的看着她,如果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精神病院,肯定会怀疑,这女人是刚从里面被放出来的。回到驿站,迎接她的,是浑身释放怨气的儿女,就连最懂事,最乖巧的面瘫儿子,此刻也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用一双满是幽怨的眼睛,瞪着她,更别提开始水漫金山的上官铃了。一滴冷汗无声的从她的额角滑落下来,尼玛!她玩得太愉快,完全忘记时间了。“咳,你们睡醒了么?”
上官若愚尴尬的咳嗽一声,借此来掩饰内心的心虚。“娘亲,你究竟把漂亮哥哥骗到什么地方去了?”
上官铃咻地扑到她的怀里,一开口,立马让上官若愚心里那点自责消失得一干二净。敢情自己的失踪,没让女儿担心,反倒是害怕自己把金主给弄没了?嘴角微微抖了抖:“小铃啊,你难道就只关心漂亮哥哥吗?”
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无声哽咽。上官铃后悔得不得了,嘤嘤嘤,她说错话了!肿么办!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上官白,在上官铃幼小的心灵里,只要碰到没办法解决的难题,找老哥绝对有用。“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上官白恨其不争的瞪着自己的蠢妹妹,然后,走到上官若愚身旁,踮着脚,学着大人的样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娘亲,妹妹一向很蠢的,又不会说话,你别把她的蠢话放在心上,我和妹妹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