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南宫无忧有一种很诡异的好感,想要亲近他,想要陪着他,而这种好感,在知道了他可怜的处境后,上升到了顶点。所以,她这是生出了一个圣母吗?还是特别好色的那种?上官若愚很无奈,不过想想,就算强行把女儿带走,她也不会开心,更何况,这男人也让她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在劝说无果后,她终是点头,同意了上官铃的请求。“耶!人家就知道娘亲是最好的。”
上官铃直接无视掉亲哥哥冷怒的眼神,扑到上官若愚的怀中,吧唧一下,在她的脸蛋上落下一个湿润的亲吻。“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这么说。”
手指用力戳了戳女儿的眉心,“记住,等他醒来以后,马上回来,知道吗?”
“恩恩恩。”
上官铃用力点头,“人家会给娘亲带礼物的。”
哟,懂事了嘛。上官若愚顿时眉开眼笑,“行,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
“娘亲拜拜。”
上官铃挥舞着手臂,目送她离开,隔得好远她还能感觉到老哥愤怒的眼神,不过,有娘亲的答应,她才不怕老哥呢!出了府,上官白还是那副和谁有深仇大恨的表情。“小白啊,咱们要富有爱心,对待可怜人,得善良,知道吗?”
上官若愚开始给他洗脑,“你想想,这二皇子爹不疼,又没娘爱,日子过可怜?现在还病入膏肓,说不定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这种时候,咱们稍微有点爱心,也是一种积福。”
是这样吗?上官白心里的火气,随着上官若愚的安抚消散了不少。仔细一想,娘亲说的话不无道理,“娘亲,对不起。”
小脑袋懊恼的垂下,身为娘亲的儿子,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爱心呢?就算不希望妹妹留下来,但也该善良的看待这件事。“恩,孺子可教也。”
嗯哼,看吧,她的儿子果然很乖。上官若愚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她没有说的是,万一这二皇子醒来,将来成为什么人上人,今天留下小铃的这份情,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换点好处,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是她这样善良伟大的人会有的呢?一心崇拜着她的上官白只能说是图样图森破。回到驿站,上官若愚心情愉快的哼着最炫民族风,完全没有注意到,驿站里在听过她美妙歌声后的下人们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回来了?”
喑哑邪肆的嗓音,从前厅飘出。某个得意的女人面颊一僵,哎哟喂,金主这么快就出宫了?“未来女婿啊,你回来得真早,这皇帝没留你用膳?啧啧啧,没想到做皇帝的还这么抠门,连顿饭也不给吃。”
上官若愚慢吞吞进入大厅,嘴里还不忘抹黑南宫煌。她就是看那老皇帝不爽怎么滴了?堂堂一国君主,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一文不拔的铁公鸡,呵,南宫煌知道了,或许会哭吧?风瑾墨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听说你今天在京城里四处求医?为了救这位二皇子?”
她是当真同情心发作,还是为了别的目的?风瑾墨不认为她是这么有爱心的女人,一个能不眨眼打败山贼,下手毫不留情的家伙,还会有善心这玩意儿?“呀,女婿,你这么关心未来丈母娘我的行踪啊,哎呦,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上官若愚挥挥手,一脸的不好意思。“……”未来丈母娘什么的,她还真敢想!风瑾墨有种自己正在对牛弹琴的错觉,手指无力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姑娘,你对这位二皇子是否太上心了?”
这话是警告。“有吗?”
某人只当没听懂,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有。”
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字,格外郑重,“不惜对上皇室,也要替他翻案,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她可知,她今日在朝堂上的举动,给自己惹来了多大的麻烦?明明这件事只要推出一个代罪羔羊,就能平息,保证两国的友好邦交,却因为她,再度陷入两难的境地。“可这不是女婿你让我查明真相吗?我只是照做而已啊。”
她故作吃惊的惊呼道。“……可后来本殿也说过,让你无需再调查。”
她是把自己的吩咐当作耳旁风了?这是第一次,他们俩之间出现剑拔弩张的氛围。上官白警惕的站在娘亲身旁,像是一个小小的守护者。“他本来就是无辜的。”
上官若愚卸下了脸上讨好的笑容,郑重其事的开口,“你我都知道,真凶并非是他,却要为了所谓的局势,所谓的和平,让一个无辜的人含冤入狱,这么做,值得吗?对得起天地良心吗?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事,谁来负责,这才是天经地义。”
说着这句话的她身上好像放着光,一种神圣的,直逼人心灵的耀眼光芒。风瑾墨面露一丝惊愕,这个女人骨子里竟还残留着这样的正义?呵,真是让人羡慕啊。“或许你是对的。”
他敛去眸中的颤动,哑声道。“废话,”上官若愚翻了个白眼:“身为法医,哦不,是仵作,我的职责本来就是替死者说话,查明真相。”
给她三分颜色,她还开起染坊来了?风瑾墨很想收回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他真的很后悔说得太快了有木有?为了不再面对某人的无耻,他僵硬的转移话题:“宝宝呢?为何没在你身边?”
“哦,为了传扬我们家的善良风范,她留在了二皇子府,照顾病重的病人。”
善良风范?那是什么玩意儿?风瑾墨有些风中凌乱,“呵呵呵,你们的家教真好。”
“那当然。”
在上官若愚的字典里完全没有谦虚这两个字,她自豪的昂起头,只差没在脑门上刻上‘得意’这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