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穿就被你糟蹋了！”

赵玉川不依不饶，拳头高高举起，眼见就要砸下来。万航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挡，那拳头迟迟没有落下，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赵司狱，这里可是大理寺，此举可能污了赵司狱的清誉！”

魁伟的身材往身边一站，赵玉川气势就弱了三分，握拳的手腕被钳住，拉了几回才抽回。他揉着手腕，恼怒地道：“你是什么人，管我作甚！”

隗顺恭身施礼道：“回赵司狱，我是大理寺狱卒，隗顺！”

“狱卒？杂役……大理寺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赵玉川斜睨隗顺道：“浣洗房在何处？速带我去！”

“还有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恶狠狠地指着万航。万航此时已将手臂放下，斜倚在石兽上，看向一身青色袍服的隗顺。跟在他身后的隗顺起初并未留意他，擦肩而过，不经意间瞥见他时，嘴巴微张，脚步便顿下了。“还不快点！”

千言万语都汇在眼神中，短暂地交流后，隗顺摇摇头，继续赵玉川。万航走进大理寺的时候，接待他的是胖狱卒赵虎。这个赵虎，他见过。那日隐在黑暗处，赵煜曾与他攀谈转移他的视线，为隗顺指出藏棺地点打掩护。虽是无心之功，但万航依旧记得。见到万航，他面色如常，他甩着浑身的软肉，转身往监狱深处走去。“你的活，就是给这些人送些吃食，另外负责这个区域的洒扫”赵虎站在长廊一头，抬手往里一指。又道：“有时候，可能还需要你抬尸体……”仿佛怕吓到他，说到这里，刻意停下，转过脸端详万航的表情。见他毫无波澜，又继续说道：“平时候在前堂，等待差遣，未听召唤，切勿四处走动！”

“是！我明白了！”

万航点头应着，“谢过大哥！”

“不要急着谢我，你要是出了岔子，我得兜着。”

赵虎懒洋洋地靠着墙壁，沉声道：“记住一点，在这地方，少管闲事！”

“是，谨遵大哥教诲！我都记下了！”

万航恭顺道。许是看他低眉顺眼，赵虎拉着他到了前堂，小声侃了起来：“新来的赵司狱，看到没？刑部赵尚书的人！你初来乍到不晓得其中关系，见了面得知道躲着点。万一冲撞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是没好果子吃！恐怕不一会，自己就要尝到孬果子了。“赵尚书？”

万航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不由地眼皮一跳！赵煜什么时候成为刑部尚书，自己与他多次走动，竟从未听闻！“万航是吧，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个赵侍郎与我可是有交情的……”赵虎打开的话匣子合不上，正合万航心意。左右四下无人，万航向他靠近了些，听他继续嘀咕。“我跟你说，这赵侍郎除夕夜曾经来大理寺查阅卷宗，恰好发生了一件蹊跷事，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蛮司狱，蛮熊！嗨，名字不重要，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一个小头儿，在除夕夜，无缘无故地不见了踪影……元旦那日，却被人在钱塘门附近的河里发现……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现他的是刑部的人！你说巧不巧，赵侍郎除夕夜就在大理寺前与我聊天……”他见万航只管听，没什么反应，胳膊肘顶了顶他。万航连忙点头道：“我在听，然后呢？”

他擦了擦嘴角的白沫，继续神秘兮兮地道：“前面那些都不算巧的话，春假刚一结束，赵侍郎已被擢升为刑部尚书！赵侍郎与我聊天时，曾说蛮熊不靠谱，你看看……是不是处处透着蹊跷？”

万航原本并不知道这些，当时他与李宝屠术等人隐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大理寺几人的动作。听他如此讲来，还是大吃了一惊！赵煜，真不简单啊！“大哥，你说赵侍郎，不，赵尚书来取阅卷宗？是什么卷宗？”

赵虎神色一凛，小心翼翼地四下瞧了瞧，发现无人，才附在他耳边道：“有关岳飞将军案的卷宗，还强调一字不落！”

“万航兄弟，我看你是个可交之人，才与你说这些，你可别往出了说，不然捅了娄子，我可不帮你兜！”

赵虎说完，摸着下巴一个劲儿向万航使脸色。万航心领神会，微笑着向他点头，“谢大哥信任！万航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万渡之，你给我滚过来！”

平地一声怒喝，吓得赵虎连忙噤声，垂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