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盖头掀起,喜娘连忙递过去刚才的托盘,将盖头和宋祁山手里的秤都稳稳地接住,高声念着最后一段祝词:“小小秤杆乌油油,我给新娘挑盖头,盖头一挑去千根纱,先当媳妇后当家,先当媳妇多贤惠,后当婆来子孙多,秤杆落地买田制地,秤杆靠墙儿孙满堂。”
阿福听着这些让人羞涩的祝词,这才刚成亲就想着儿孙满堂了,不得不古人想的是真的多。宋祁山从盖头掀开之后视线就没离开过阿福,见到她脸上灵动的小表情,宋祁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察觉到头顶上的目光,阿福这才慢慢抬起头,眼波流转,四目相对,黯然的情愫在心底滋生,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新郎官,还不把新娘子扶过来喝合卺酒了。”
喜娘打趣道。宋祁山这才回过神来,对阿福伸出了手,旁边喜娘急得不行,催促道:“你们都已经成亲了,该喊什么?”
宋祁山红了红脸,看着阿福轻轻的喊了一声:“娘子。”
阿福一张脸涨得通红,轻轻的答应了一声便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看宋祁山,便又偷偷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阿福含羞带怯的眼神,让宋祁山流连忘返,只觉得喉咙干涉,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阿福偷看了宋祁山一眼,把手放进了他的手里,任由他将自己扶起,到了桌子旁。喜娘已经倒好了合卺酒,一人一杯,用红绳拴着。“新郎官的。”
“新娘子的。”
喜娘将两杯酒交到两人手里,笑呵呵的说道:“夫妻共饮合卺酒,幸福美满到永久。”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情谊,然后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么久了,阿福还是喝不惯这里的酒,嗓子被辣,眉头紧紧地拧着,宋祁山担心的看着她,忙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了下来,开口:“不想喝就不喝了。”
但是阿福还是强忍着不适把酒给咽了下去。“我喝完了。”
阿福傻傻的笑着说道。宋祁山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捧着她的脸轻轻的替阿福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一旁的喜娘看着两人浓情蜜意,高兴的不行,将合卺酒的酒杯收了,说道:“夫人和公子的感情好,这酒喝不喝都是浓情蜜意的,喝了就是图个好彩头罢了,那公子陪夫人说会话,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完,喜娘端着托盘,叫上其他人就出了门。院子里和门外都是嘈杂的哄闹声,可此时的屋里就像是一个小世界一般,只有宋祁山和阿福。“你,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阿福红着脸别开了头,被宋祁山看的她现在浑身难受。宋祁山只是一笑,伸手轻轻把阿福的脸给搬了回来,让她面对自己。阿福看着宋祁山,二人四目相对,阿福的心就像有一只兔子在胸前跳个不停,又有些兴奋,有些激动,还有些期盼,期盼着接下来的事。只见宋祁山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离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阿福的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恨不得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手指也忍不住扣住了手心,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不停的跟自己说要亲了,他要亲下来来了,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去回应他?是表现的很熟练还是生疏?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阿福根本就不敢乱动,鼻息之间都是宋祁山呼出的热气,挠的她脸也痒痒,心也痒痒。然而就在宋祁山即将亲到阿福的时候,房门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陡然出现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让两人猛地分开,想到刚才两人正在做的事,两人的脸都红了,宋祁山更是不敢直视阿福,别扭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门外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在喊宋祁山快出去。阿福看着略显窘迫的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凑上前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宋祁山愣住。阿福羞红了脸,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他们叫你呢,你先去忙吧,我等你。”
阿福的主动让宋祁山莫名的激动,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主动一下的时候,拍门声又响了起来,没办法,宋祁山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轻轻摸了摸阿福的脸,道:“你就在这,我一会让她们进来陪你,我先去看看。”
“嗯。”
阿福乖巧的点点头。宋祁山看看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在阿福的头顶落下一个吻,随即就起身去开门了。门一打开,外面的人就像预谋好了一般想往里面冲,好在宋祁山是练过的,当即稳稳的收住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放进来,阿福在内室看着他们这样胡闹,没忍住笑了起来。好在最后一个都没得逞,都被宋祁山给撵出去了,一群大小伙子也不是真的要冲进来看新娘子,无非就是为了闹宋祁山罢了。等到他们一走,房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秦少夫人和赵夫人等女眷了,还有几位医院大夫的夫人也都来了,大家怕阿福无聊,都进来陪着她说话。接着来看新娘子的人络绎不绝,好在有秦少夫人和赵夫人这些贵妇人在,没有人敢造次,便也只是看看新娘子,说几句吉祥话就走了。几人一直陪着阿福到天黑吃过酒席才准备离开,实在是因为秦弘义和医院的几个大夫都因为高兴喝的太多了,一个个醉醺醺的还要拉着宋老爹和村长黄老爹他们继续喝。最后没办法,几位夫人只好把各家的人带走,秦弘义陪着宋祁山也帮着挡了不少酒,秦少夫人去找他的时候还嚷嚷着要继续喝,要拉着宋祁山喝到天亮。秦少夫人可不想耽误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新婚之夜,当即就拖着秦弘义上了马车回家了。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村子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有自己回去的,也有被人扛回去的。亥时一过,宋家这边就没剩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