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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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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祖大概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唐家老宅里除了藏品被借走,院子里的那块巨大的景观石也消失不见了。原来钟鸣为了把石头弄走,特意和博物馆的朋友打了招呼,借他们的货柜车做掩护,偷偷把景观石一并弄出去。博物馆的朋友虽然不知道钟鸣干嘛要偷运一块又重又普通的石头,但唐家古玩藏品是钟鸣牵的线,他们也很感谢钟鸣的帮助,这点小忙自然满口答应。这边贺浪早就从他爸的矿产公司借来小型装吊设备和人手,事先等候在老宅里,等到博物馆货柜车一来,立马将景观石装吊打包塞进货柜车车厢。就这样,一块巨大的玉石原石神不知鬼不觉被运出了唐家庄园。半路上,装走藏品的货柜车径直进城驶往市博物馆,而装有原石的货柜车则开上另一条岔路,来到城郊一处老旧的厂房仓库。“都利索点,快点卸货!”

贺浪率先跳下车,指挥早就等候在仓库外的工人把货柜车上的原石卸下来。半小时后,一个大木货箱从货柜车里卸了下来,被一具拖车拖进仓库里。而此时这间破旧不起眼的仓库里,灯火通明,数十位衣着贵气的男女聚集在这里,正三五成群闲聊着,看到拖车进来,立马中断交谈一齐走向仓库中央。这些看起来身份不同一般的人,都是钟鸣联系过来参加赌石的阔绰老板。他们常年混迹在各大玉石场口,靠玉石买卖发家致富,个个深谙赌石之道,为了把他们请来,这两天钟鸣可发动了全部人脉,为的就是让这块巨型玉石原石能卖个好价钱。老板们收到邀请,听说汉河市出现了一块巨型原石后,一个个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老猫,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汉河市。“各位老板,辛苦大家捧场跑一趟!”

钟鸣站在木箱边,向所有人打招呼:“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了,接着来请大家拭目以待,瞧瞧这块巨型玉石原石的庐山真面目!”

贺浪一声令下,几个工人熟练地将木箱拆卸掉,露出里面巨型原石的真身。工人收拾好后,所有人都围近巨石,有的大声夸赞石头体量,有的则默不作声掏出手电,打光仔细察看原石皮壳。过了约莫十多分钟,众人察看得差不多了,钟鸣才继续开口说话:“各位老板,你们都是行家里手,这块玉石原石是真是假心里应该都有数了,这块石头绝对是正宗木那场口出来的货,如此体量是极为少见的。”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的小胡子站出来,操着一口广西口音大声说道:“钟老板,石头皮壳很靓,出货口应该不会错,但是石头体量太大了,手电光都打不透,还是切个窗让大家看一看吧,不然心里没底的哦!”

“开窗”,是玉石行的行话,意思是在原石上切出一个可以看到肉质的小口子,行家们能通过这个切口判断原石的品质。小胡子的话一出口,其余老板们纷纷附和,希望能尽快窥见玉石的内部究竟怎么样。钟鸣早料到会是这样,他点头答应了老板们的要求,然后朝贺浪使个眼色。贺浪一挥手,立马有工人推来一台大型水磨切割机,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头在机器旁通电调试。“各位,这次我们特意从云南请来了解玉高手刘老爷子。”

钟鸣向众人介绍干瘦老者:“相信凭他老人家几十年的手艺,能够揭开原石的神秘面纱。”

刘老爷子调试机器完毕,仔细顺着巨石皮壳纹路摩挲,最后选择在原石斜上方切割作业。十多分钟后,巨石上一块面盆大小的皮壳被切割分离,刘老爷子放下工具,缓缓将皮壳取下来。仓库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凑过来伸长脖子望向切口处。皮壳彻底挪开,在屋顶大灯光线照射下,一片淡绿色的光华从切口处氤氲开。“老坑玻璃种!是老坑玻璃种!”

小胡子趴在切口处打灯细看片刻,激动得大声呼喊起来!围观者顿时一片沸腾,争先恐后挤向切口处,想要一睹为快。小胡子钻出人群,朝钟鸣大声询问道:“钟老板,石头看上去还不错,你开个价吧!”

钟鸣笑道:“各位都是玉石当年的专家,你们看着给吧,谁来的价格最合适,我就和谁成交!”

“八千万!”

小胡子毫不犹疑地比划个手势:“立马可以交易!”

钟鸣微笑着摇摇头,还没开口说话,人群里一个秃头胖子抬手竞价:“我出一个亿!”

“我出一亿两千万!”

“我出一亿五千万!24小时内到账!”

“都别跟老子争,老子出一亿八千万,可以的话马上安排卡车拖现金来!”

仓库里竞价声不绝,原石价格一路水涨船高,直接飙升到两亿三千万。旁观的贺浪看到这样狂热的场面,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平素仗着家里有钱,卖东西从来不问价格,但和这帮玉石行里的人比起来,简直连个小指头都比不上。钟鸣却不为所动,他知道混迹玉石行的大老板们都是又精明又敢于冒险的非常之人,往往和同乡、宗族结成实力庞大的财团,只要东西好,他们敢压上身家性命搏一把,区区几个亿不在话下。当价格来到两亿五千万之后,人群里消停下来,所有人都暗暗打着心里的小算盘,没人再贸然加价。赌石这种方式,风险是未知的,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倾家荡产,这块巨大的原石尽管开口处显示玉质十分出色,但没人敢保证玉质一成不变,或许原石深处就是低端料,甚至是废料,众人不得不暗自评估买亏的风险。报价两亿五千万的是一个相貌粗野的光头,他环视四周,得意地抽了口手里的雪茄:“怎么着?都哑巴了?我早说过了,我彭三虎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彭三虎又将目光投向钟鸣:“没人比我的价格更高了,咱们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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