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闹腾,但被几个保镖逼着离开的情景依旧略显狼狈,陈父注视著李迷格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就凭她,也配和自己女儿抢?真是自以为是!“换做以前我那个年代,哪儿有女人死缠烂打的?像这种人,都是恬不知耻的货色,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也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教的,生出来的女儿这么不矜持!”
听着陈父毫不客气的讥讽,薛雷霆始终不动声色,深邃的眼眸如同秋日深邃的寒潭,望不透,亦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场。殊不知,男人内心深处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如同平静汪洋下躁动的漩涡,几乎能将所有生物吞噬殆尽!他只觉得陈父聒噪,眼中的不满被强行压下,嗓音沉冷。“说正事,我的时间有限。”
话音落,周围的气压立马低了下来。男人如此冷淡的反应,让陈父有些意外,不禁与许如烟对视一眼。许如烟赶紧赔笑着打圆场。“薛总,都说家和万事兴,我们夫妻二人想着,若是你能和淼淼更亲近些,对你们的未来都有好处,我们两家的合作也能长盛不衰,是不是?”
薛雷霆不置可否,眸光暗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我会考虑。”
冷峻的目光扫过门口,薛雷霆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调弄著袖口的金色袖扣,居高临下地睨著二人。“我还有事,恕不远送。”
说罢,男人迈开长腿,正要离开,陈父却殷勤地跟了上来。“薛总,那……您把别墅地址给我,我今天就把淼淼送过去!”
陈父嘴角勾起精明的微笑,眼中满是期待。“再说。”
薛雷霆惜字如金,脚下踩着几分急切。话音落,薛雷霆已然摔门而去,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陈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瞬升起怒意。“薛总!你——”他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李迷格那个小贱蹄子?许如烟见状连忙拽住了陈父的胳膊,望了眼门外,摇摇头,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缓缓吧!”
“可他……”“哎呀,他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啊!李迷格那死丫头突然闯进来,把薛总的心情都弄差了,你再追上去,到时候李迷格惹的火还得烧到我们身上!”
许如烟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陈父上下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地平复下来。李迷格,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不出所料,薛雷霆离开后果然径直来了休息室。助理见薛雷霆过来,立马打开门,恭敬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薛雷霆的怒火。李迷格坐在沙发上沉着面色等待着,听到脚步声,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薛雷霆,靳寒宇他——”薛雷霆大步流星而入,一言不发便径直冲到李迷格面前,不等女人把话说完,他宽厚的手掌狠狠地钳住她瘦削的下颌,刀锋斧阔的俊脸充斥着寒意,黑曜石般的眼底尽是深不见底的厉色。“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嗯?”
李迷格痛得紧咬银牙,却不服输地与薛雷霆对视,明亮的眼眸中尽是不被驯服的野。不管薛雷霆有多恨她也好,想让她生不如死也罢,她绝不允许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她想说的话,谁也堵不住。“那场事故就是人为的,薛雷霆,你好歹也要讲点道理。”
她能感觉到骨头上传来的压力一轻,下一秒,男人却毫无征兆地加重了力度,恨不得将女人的骨头给捏碎!她跑到公司来闹,就是为了这件事?呵呵,为了靳寒宇,她还真是不顾一切啊!那他应该大笑着鼓掌祝福吗?“证据呢?”
薛雷霆嘴角咬出无情的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手握铁证,那她也不必和薛雷霆纠缠。李迷格双眼下意识地眯起,眸中闪过思忖。正要说话,却听男人轻蔑的嘲讽。“我大发慈悲地再提醒你一次,靳寒宇的感受不能成为证据。”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他预料之中。李迷格垂下眼帘,想到还在医院的靳寒宇,拳头不自觉地捏紧。难道就这样看着靳寒宇承受这般苦难吗?他薛雷霆敢打包票,说自己没有任何一点报复的私心?可越是如此,她为了靳寒宇,就越要忍耐。眼下她有求于人,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恶魔!李迷格垂下眸子,敛去眼中愤怒,随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靳寒宇他可能要截肢。”
“受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说谎?”
“就算给人定罪,也要满足主观条件吧?靳寒宇他又图什么,以至于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以至于牺牲自己的未来?”
说著,李迷格抬起眼皮望着薛雷霆,圆润明亮的眼眸染上几分湿漉漉的,好似春日被雨水润过的杏。他不就吃这一套么?她这算在求他?为了一个靳寒宇?薛雷霆唇边的嘲讽笑意愈是浓厚,最后干脆甩开了李迷格,脸上表情瞬间凝结成冰,嗓音冷得让人后背发凉。“他不受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得到你呢?”
李迷格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靳寒宇是为了救她才会在那场意外里受伤!而薛雷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他懂什么?他有感情吗?李迷格拳中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整个人微微颤抖,脖子上的肌肉因强行忍着怒意而凸起。“薛雷霆,你自己思想龌龊,才会看什么都脏!”
这番景象落入薛雷霆眼中,反而让他更加戏谑,笑容毫无温度,却那样放肆。薛雷霆不以为意,懒怠著坐进沙发里,下颌扬起,轻蔑的目光从李迷格身上扫过,升起一丝兴味。“如果这样,那靳寒宇想要的也是你的身体?”
“闭嘴!”
李迷格冷喝一声,藕臂高高扬起,一巴掌便往薛雷霆脸上呼去!可还未碰到沙发上薛雷霆的脸,她的手腕便被男人狠狠捏住,几乎要把她脉搏处的血流都堵住,钻心的疼痛瞬间压在她细弱的骨头上。她眼底发红,湿润的眼帘中倒映着薛雷霆那残忍的笑,已然看不出是愤怒还是难过。便就是这样的目光,像一条鞭子狠狠地笞在薛雷霆心上。一抹不该有的情感趁虚而入,莫名其妙,他却甘之如饴。“你缺的就是实质性的证据,而是否重新调查,决定权在我手里。”
“李迷格,我给你一次和我交易的机会,陪我一夜,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