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嫕看的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原来可以这么横行霸道的。不过，石小凡并没有动手欺负人，这让赵嫕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安慰。她只好悻悻跟着石小凡坐了下来，掌柜的得了钱，忙不迭的将茶水和糕点端了上来。石小凡混不理会后面人们的窃窃私语，对于败家子来说，这才哪儿跟哪儿。还好，说书先生吸引了众人目光，只见他将‘止语’这么一拍:“各位看官，咱们今日讲的是那《石勇救仙》的故事。”

石勇救仙？那不就是石小凡与赵嫕的翻版么。让这俩原型人物来听这个石勇救仙的故事，狗腿子们面面相窥。石小凡也没有想到，这说书先生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段子，也没见他们出点什么新词。这位说书先生并不认识石小凡，也不知道这《石勇救仙》的来历是取自石小凡当初遮目听诊给赵嫕治病的事。说书人不过是从他师父那里学来的这个故事，他师父就是曾到卫国公府说书的那个人。这就有些尴尬了，石小凡我脸皮厚没什么，可赵嫕不行啊。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听以自己为原型的故事。石小凡不乐意了:“行行行了，你说的什么东西，陈词滥调，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说书的是个年轻人，听石小凡这么一说也是心高气傲:“既然这位官人不爱听，那我便说一个汉高祖挥剑斩白蛇，众英雄归附打江山的故事。”

说书人这么一说，后面的观众立刻不乐意了。“这故事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石勇救仙好。”

“对对对，我们要听石勇救仙。”

后面这些人，早就看这败家子不顺眼了。这家伙上来就拿钱砸人，嚣张、猖狂。石小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石勇救仙有什么好听的，老子就不爱听，今儿你就说汉高祖斩白蛇。”

败家子人多势众，后面的人看不惯却又不敢招惹，只能窃窃私语，小声嘀咕。赵嫕不想惹事，她并不喜欢石小凡这样嚣张跋扈，拉了拉石小凡衣袖，低声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说书那年轻人大概也看不惯败家子行径，冷笑道:“既然这位姑娘也不想听，小人才疏学浅学艺不精就不敢有污尊耳了。想来官人定然看过不少话本，比小人自是厉害的多了。”

话本，宋代说书人故事底本。石小凡一听，撸起袖子道:“你小子这是瞧不起我啊，你还别激我，信不信我若上去说书，便会砸了你饭碗。”

说书年轻人冷冷一笑:“我随师父学艺八年，这才敢登台献丑。官人势大财高，官人既然如此说，小人可不敢违逆。”

这败家子本就是喜欢惹事的主儿，这厮这么一激，石小凡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好，这是你说的，今儿老子便给你说一段你听听。”

赵嫕拉了拉他，轻轻摇了摇头。石小凡却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今日我亲自登台，说书给你听。”

石小凡说书，赵嫕是听过的。她心中一动，原来他故意惹事，就是想要说给自己听。只见败家子大摇大摆往说是台上一站，然后便感觉不爽了:“掌柜的，给老子拿个凳子来啊。”

众人一听，登时哄笑起来。这厮排场倒是不小，尚未开场，便先坐下。掌柜的不敢怠慢，过去搬来一个凳子，石小凡这才坐了下来，拿着止语一拍:“却说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预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西游记？没错，这时候是没人听过四大名著的西游记的。西游记宋元故事流于民间，明朝方由吴承恩成书。这时候的人，谁曾听过了。是以石小凡这么一说，登时把众人给吸引住了。西游记，那可是我们每个人童年经典回忆，更别提这个时代的人了。他们那里听过这种神奇的神话故事，众听客如痴如醉，那说书人在一旁目瞪口呆。赵嫕，更是被里面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了。狗腿子们忘乎所以，几个侍卫沉迷其中。待说到孙悟空大闹天宫，擎起如意金箍棒，打的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石小凡一拍‘止语’:“不说了，老子累了。”

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这等节骨眼上他不说了？观众哪里肯放过，现在无人再对这嚣张的败家子感到反感了，反而是人人哀求起来。“这故事说到一半，岂不叫人闷煞。”

“这位官人行行好，却不知后事如何了？”

石小凡怒道:“老子在台上说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不说了。”

旁人看出这败家子不好说话，只好来劝赵嫕:“这位小娘子想来也是听得欢喜，不如求了这官人快些讲完，我等也了了这段心事。”

“就是，娘子菩萨心肠，便去求了那官人，给说个结局我等也好回家睡个安稳觉。”

还有这种操作？这些人这是有多上瘾。这倒怪不得众人，一来这西游记故事确实吸引人。再者石小凡这败家子语言极具煽动力，这厮从不墨守成规。什么话都是率性而为，不时加一句二郎神个王八蛋不地道，太上老君个老家伙玩阴的。直说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再听那孙猴子一根铁棒无敌手，打的天庭群神束手，心中别提多畅快了。来听书不就是听得爽么，众人爽是爽了，偏偏到了最后一口气这败家子不讲了，你说气人不气人。石小凡拉起赵嫕便要走，众人登时一片唏嘘。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既然众人都如此雅兴，石兄不如再说完这个故事不迟。”

石小凡一愣，赵祯，他怎么又回来了？却不知赵祯好不容易出宫，还是赶上大年初一这种热闹事。他回宫急匆匆的见了使者，先是褒奖了几句赏赐了一些财物。打发走了使者，赵祯便急不可耐的又要出宫。太监拦不下来，只好跟着赵祯又出来了。宫中一出来，赵祯便找到了在茶楼外便装执勤的两个侍卫，进来一看，败家子正好在台上说书。亏得如此，若是看到他和赵嫕在桌子旁甜甜蜜蜜，估计石小凡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