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老了就不爱凑热闹,石元孙并没有出去。败家子一天不着家,他是一天不离家。然后宫里便来人了。“国公爷,宫里来人了。”
刘德旺来禀告。宫里?正在学着品茶的石元孙一愣,这大正月的正值假期,宫里来人作甚。谁知刘德旺又道:“还带了不少厚礼赏赐。”
厚礼?石元孙加倍纳闷了,宫里赏赐也是年前赏赐,怎么会大正月来赏赐。“走,去看看。”
石元孙站了起来。院子里,宫里太监阎文应(一作闫文应)带着一箱箱礼物走了进来。阎文应,开封人。给事掖庭,积迁至入内副都知。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宦官名。宋朝置,位在都知之下,掌供奉禁中之事。此人位置仅次于陈琳,深受赵祯宠信。“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
阎文应拱手。石元孙有些莫名其妙:“阎都知,这是作何?”
阎文应也是一怔:“国公爷还不知道吧,贵府小公爷朝廷盐铁使今日得了“能射武臣伴射”,这是官家的封赏。”
“啥?”
石元孙惊的差点晕了过去,这败家子得了“能射武臣伴射”?没搞错吧。石府那些下人们也都吓了一跳,这能射武臣伴射岂是一般人能夺得的。大宋朝自先帝与各国交好起,玉津园数十年也不过只有七人拿过这个荣耀。石小凡是个什么东西,石府的人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石元孙更是对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再了解不过,他斗个蛐蛐掷骰子拿个桂冠尚且正常不过,可居然是堂堂国武赛中得了个武臣伴射,这一定是弄错了。阎文应看出石元孙疑惑,当即笑着说道:“国公爷,此事错不了,玉津园就是令公子夺了射箭头筹。别说是您,官家当时都被惊到了。惯例夺了射箭头名的是要骑马游街,官家也高兴,便让奴婢先将赏赐送来。”
石元孙一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死太监:“德旺,走,去看看!”
走到门口,石元孙这才想起来。回头一抱拳道:“那个阎都知,老夫回头再谢你。”
说完撒丫子就走,他要上街看看。石小凡着实嚣张了一把,骑着高头大马,脖子上挂着大红花。由宫廷一队侍卫跟着,身后俩宫人敲着锣,一路招摇过市。身为当朝宰相,吕夷简家紧靠着东京城主大街。这里可谓是东京城黄金位置,要是放到现在就是市中心。被罚了半年俸禄,吕夷简这个年过的,极为不爽。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遇到败家子这么一个克星。偏偏你又拉不长他撕不扁他,那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似乎除了躲着走,没有什么办法能治他。吕夷简郁闷了,家里的妻妾嘴巴就跟加特林一样,一言不合就是99+。内眷一天到晚的唠唠叨叨,说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没了俸禄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了云云。最怕家里有只母老虎,吕夷简家里还不止有一只,而是好几只。平日里,几个妻妾就吵闹不休,吕夷简就够头大的了。如今她们倒是不吵了,矢志同心的选择一起对付吕夷简了。话题围绕着的,自然就是被官家罚了的那半年俸禄。眼不见为净,惹不起我吕夷简难道躲不起么,于是他带着家丁出了门。“玉津园国武赛结束了吧。”
在家门口,吕夷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家丁凑了上来:“回相公,武臣伴射应该选出来了,估计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吧。”
吕夷简“哼”了一声:“去看看。”
他是宰执,对这些舞刀弄枪的玩意儿是不屑一顾的。不过闲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前面敲锣的咣咣咣,为的是吸引人们来观看。正月百姓都闲着,人们无事就喜欢凑在一起看看热闹。石小凡骑着高头大马,对着周围百姓频频抱拳,得瑟的不要不要的。百姓们欢呼起来,这特么是大宋的武臣伴射,还是个年轻俊小伙儿。许多无知少女聚在一起,看着石小凡纷纷跳着尖叫起来。石小凡大喜,这他妈感觉真爽。尤其路边这些拍手欢呼的妹子,真想把她们掳到卫国公府挨个收拾她们。败家子思想龌龊,乐此不疲。不时冲着那些少女打着招呼,更是惹来一阵尖叫。很快有人便认了出来,这不是卫国公府那败家子么。他居然得了射箭头名?卧槽,这个世界太特么疯狂了。“那不是东京城的煞星么,怎么会是他?”
“怎么就不能是他,人家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射箭头名状元,为咱大宋挣了光的。”
闻者便点点头,很快没有人想起这败家子的作恶之处了,人们想的能更多的是,这位小公爷是我大宋朝英雄。英雄,这个曾经多么遥远的词,居然用在了石小凡身上,石小凡一朝咸鱼翻身。吕夷简刚走到自己家门口,石小凡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的来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败家子看到了他。“吕相公!”
石小凡一抱拳。吕夷简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大白天活见鬼大概就是他此刻的表情:“你、你……”吕夷简能够大大吃一惊也在意料之中的事,有谁能想到,这么个混蛋玩意儿能夺了射箭头名。石小凡非常高兴,对吕夷简显耀着:“吕相公,看,能射武臣伴射。”
吕夷简哭丧着脸,一脸生无可恋:“老夫看到了。”
“游街繁忙,告辞告辞!”
石小凡抱着拳,骑马远去。留下吕夷简在风中凌乱。“小凡哥哥!”
一个红衣少女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挥着手,曹小梅。“小梅,看我得了头名。”
石小凡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曹小梅兴奋的点点头:“我听说是你,便匆忙跑来了。”
“回去告诉我爹,说我得了能射武臣伴射。”
石小凡加倍膨胀。曹小梅闪开,身后显出石元孙来。老爹来了,石小凡得下马。他奔过去满脸堆欢:“爹。”
石元孙犹自惊疑未定:“凡儿,你可真是得了射箭头名?”
旁边曹小梅忍不住了:“哎呀石伯伯,小凡哥哥当然是射箭头名,没看到官家赏赐都来了么。这么多人看着,这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