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早就一脚踢过去了:“说人话！”
张发奎不敢再拍马屁:“好吧，小公爷，您的染坊有诸多问题。首先染料配比就不对，就说您这天青布料。蓝靛用的太多，苏木水太少，这样染出来颜色有些偏蓝，达不到天青色的目的。还有，蚕茧煮的时候火候也不对，至于苎麻布的浸麻，剥麻，漂洗,绩麻，成线，绞团，梳麻，上桨，纺织工序也全然不对。若不是仗着机器之利，这些布料都难堪成上品。”
石小凡哈哈大笑，他拍打着张发奎:“张员外，看来薛昆把你弄到这里是找对人了。好，这纺织厂以后就是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张发奎吃了一惊:“不、不是小公爷您让我来的么。”
石小凡一愣:“你还不知道？薛昆主动给我推荐的你，说你是东京城有名的织布张。手艺精湛，人人夸赞。若不是老薛老子才不会给你这么高的薪水，现在看来，给你的薪水不高，值了，哈哈！”
张发奎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并不是什么小公爷看中自己的手艺，是薛昆想帮助自己又怕自己拒绝。张发奎暗自叹了口气，实际上他那里还有拒绝的勇气。没有薛昆，他现在怕是连一条野狗都不如。“来福、旺财，收拾家伙，去西山！”
石小凡招呼着狗腿子。来福:“啊？”
“啊你大爷，去西山！”
来福:“哦。”
石小凡要去西山，狗腿子不问理由也不敢问，想来小公爷去西山是看看玻璃厂吧。城北建设的不错，皇恩一村村头引过汴河一条河水直通皇恩二村和三村。河边，青石台阶上有许多农妇在洗衣，往东走一片柳树林的河岸边几只鸭子和大鹅在悠闲的找寻青草或者虫子。“旺财，你来。”
石小凡冲旺财找找手。旺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刻意与石小凡保持着一个耳括子之外的距离，以防他的大飞脚。；“滚过来！”
旺财不想过去却不敢不过去，他硬着头皮，一步一挪的凑了过去，眼角还不住的瞄着石小凡的脚。“你恋jio癖啊你！”
石小凡拧着他的耳朵。旺财立刻龇牙咧嘴:“疼疼疼，小公爷，疼！”
石小凡目的显然并不在旺财的两只招风耳朵上，他指着难处柳树林:“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旺财只好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转过头:“柳树啊。”
“柳树下面呢？”
“一群鸭子。”
“鸭子旁边是什么，白的？”
旺财有些莫名其妙:“大白鹅。”
石小凡立刻满意了，他松开了捏着旺财耳朵的手，一把拽过他的衣襟在耳边悄声道:“你去把那只大白鹅偷过来，咱们带回西山，今晚老子我要吃炖鹅肉。”
旺财吃惊的看着他:“偷？”
“嘘，你小点声。”
石小凡左右四顾，然后点点头:“没错，偷。”
旺财有些凌乱了:“为什么呀小公爷，咱们买了岂不是更好？”
“你懂个屁，买来的大鹅哪有偷来的好吃。”
旺财深有感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偷来的味道比较香。”
“那你还等什么，滚。”
旺财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脚。旺财轻手轻脚，左右四顾无人的摸到了那片柳树林。大鹅并不好抓，它机警的看着这个陌生来客。旺财有些孱了，鹅可是攻击性动物。可在机警的动物也架不住轻车熟路的旺财，他来的时候摸了把稻谷。在食物的诱惑下，这只大白鹅大概觉得旺财和蔼可亲了，于是原本的攻击战斗队形立刻改成了满意的直哼哼。旺财一边撒着稻谷，一边缓缓靠近着大鹅。那大鹅加倍的觉着旺财和蔼可亲了，就连旺财蹲下身抱起它的时候，它都没有反抗。旺财站起身的时候，他就是一个贼了。只见他不忘贼头贼脑的四下一看，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旺财抱着大鹅要溜。不远处几个村妇在洗着衣服，她们很幸福，幸福来源于她们生活在城北这个天堂。村妇们咯咯笑着不知道聊的什么，石小凡晃晃悠悠走到了几个村妇几丈外的地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河里。‘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溅了几个村妇一身。村妇们大怒，正要回头喝骂哪个杀千刀的恶作剧，一回头看见了石小凡。“小公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来福过来躬身道。石小凡指着柳树林:“那边好像有人要偷大鹅。”
这就炸了，这些村妇个个如狼似虎，哪有一个好惹的。大白天的竟然有人敢来偷大鹅，这还了得。旺财刚走了没几步，“偷鹅贼，哪里逃！”
一村妇扔掉木盆大叫一声围了上去。旺财吓得一个哆嗦，扔掉了大鹅就要跑。村妇们哪里肯放过，一边骂着一边围过去将旺财围了起来。一个村妇撸起袖子:“你这个贼厮鸟，吃了天胆儿，竟然敢偷老娘的大鹅，给我打！”
几个村妇拽着旺财连撕巴带挠的，旺财捂着脸抱头蹲下挨着一顿狂风暴雨。“哎呀，这不是旺财么。”
石小凡过去拉开几个村妇，来福几个人也都凑了过来。石小凡一脸惊讶:“旺财？这不是我们家旺财么。”
来福凑过去:“没错，是旺财，我说旺财，你、你怎么偷起鹅了？”
旺财抬起头看着石小凡，石小凡冲他眨眨眼:“哎我说，这鹅呢我们买了，来福，你去把那大鹅抓来。”
说着石小凡掏出一贯钱给了那村妇。村妇倒不好意思起来:“实在对不住，俺不知道是小公爷您的人，早知道俺就送给您了。”
石小凡将钱塞给那村妇:“哎呀，我这下人知道我爱吃鹅，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
石小凡将钱给了村妇，村妇们千恩万谢，这才散去了。来福将大鹅抱了回来，石小凡指着旺财:“旺财，你居然偷人家大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旺财。”
来福:“呸，羞与为伍！”
旺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