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州作为了神卫军大本营,怀德军主将种世衡、镇戎军主将汤诚都来了。今天是受降的日子,朝廷派的是老熟人太常博士王宗道为招降使。西夏使者还没来,我们的招降使王宗道倒是先发难了。“石元帅,你阵前抗命,绑了范相公和韩琦,可有此事?”
军中多小人,难怪西夏会搞到火药,这事居然这么快传到京城去了。石小凡冷冷的道:“关你屁事。”
“你!”
王宗道大怒:“你这是阵前哗变,朝廷不会不管的。等你回了京自有圣上裁断!”
石小凡叹了口气:“官家怎么派了你这个废物来,王宗道,你可想清楚,会州现在是老子的地盘。”
这是威胁了,赤果果的威胁。王宗道心头‘咯噔’一下,在京城这厮就无法无天。这可是会州,正如他所说,这是败家子的地盘。要是这败家子撒起泼来,在这会州还有自己好果子吃?想到这里,王宗道不敢说话了。但他下定一个主意,回京定然将此事在朝堂上奏明天子,看你石小凡如何解释。谁知就在这时,府外一个声音响起:“这是谁说的,让此人站出来跟我对质。”
范仲淹,还有韩琦以及汤诚、种世衡等人。王宗道吓了一跳:“范、范相公。”
范仲淹淡淡的道:“王博士,这种扰乱军心的谣言从何而来?”
韩琦也跟着怒道:“老石何曾绑过我们,传此谣言者,应军法从事!”
石小凡一怔,他没想到范仲淹和韩琦竟然替自己遮掩。范仲淹看眼石小凡:“怎么,没见过如此威武的相公啊。”
石小凡报之一笑,王宗道加倍尴尬。范仲淹和韩琦知道了曹小梅的事,神卫军上下无不对石小凡刮目相看。石小凡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但绝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幸亏这时候种世衡和汤诚的到来化解了这种尴尬,种世衡拱手道:“石帅,辽使到了。”
石小凡眉头微微一皱:“让他们进来。”
石小凡端坐会州府府衙大堂,右边是范仲淹,左边坐着的是朝廷招降使王宗道。韩琦、种世衡、汤诚还有展云鹏等人站在下首。西夏派来的使者还是尖脑袋里兀,作为战败国,这次尖脑袋里兀垂头丧气。“属国大夏使者尖脑袋里兀,见过大宋招降使,见过石元帅,这是我们的降表。”
尖脑袋里兀将早已做好的降表高举于顶,躬身施礼。战败国总是低声下气,战胜国都是高高在上的。旺财走过去将降表接过,然后送到石小凡等人跟前。石小凡展开降表一看,这降表写的倒是极尽恭维。只见赵元昊的降表写到:“臣先人受钺乾位,作藩宋室,一开土宇,垂数十年。属夏孽挺灾,皇纲解纽,不能助逆,遂至从权。勉徇舆情,止王三蜀。固非获已,未有所归。逮臣纂绍,罔敢怠遑。自保土疆,以安生聚。陛下嗣宋虞之业,兴汤武之师。廓定中区,奄征不讠惠。梯航毕集,文轨大同。臣方议改图,便期纳款。遽闻致讨,实抱惊危。今则委千里封疆,尽为王土。冀大夏臣妾,皆沐皇恩。舆榇有归,负荆俟罪。望回日月之照,特宽斧钺之诛。容伫德音,以安反侧。傥坟茔而获祀,实存没以知归。臣无任望恩虔祷之至……”意思就是愿意称臣,沐浴大宋朝皇恩。大夏的一切都是大宋给的,他攻打大宋愿意负荆请罪,忘宋庭恩泽云云。王宗道看到对方降表至诚,心中大悦。要知道从大宋开国以来,西夏一直都是嚣张猖狂的姿态面对大宋。赵元昊他爹还好一点,起码还畏惧大宋势力。到了赵元昊掌权,他的野心进一步膨胀起来。而这次边关之战西夏一败涂地,更是见识了宋人火器的威力,赵元昊终于害怕了。如果宋朝这时候扩大战事,以武力夺取西夏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别说是西夏,就算是契丹也挡不住大宋兵锋。好在宋帝赵祯以仁治国,不愿兴兵刀戈以免百姓生灵涂炭。降表范仲淹也看了,他们都表示对这份西夏降表很是满意。王宗道说道:“若是我主陛下同意,你们需答应榷场开放马匹交易,这是其一。其二,边关你们大夏不得拥兵,其三,每年大夏需向宋庭纳贡马匹两千头。”
西夏采用的是全民皆兵制,其实国力弱的很。尖脑袋里兀一听是两千头,登时愁眉苦脸:“尊敬的大宋招降使,马匹一项是否再商榷。”
“三千头。”
石小凡冷冷的道。尖脑袋里兀一怔,只见石小凡继续道:“若是不答应,我们即刻发兵,灭了西夏!”
此言一出,别说是尖脑袋,王宗道都吓了一跳:“石元帅!”
朝廷都没决定的事,你就先想要灭了西夏,你石小凡好大的本事。尖脑袋里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眼石小凡:“石、石元帅。”
石小凡不为所动,他继续道:“三千匹马,少了一匹我平了你们西夏。”
范仲淹轻轻的拽了拽他,王宗道更是差点暴走了,可他看了眼石小凡的眼神,想说的话还是憋了回去。尖脑袋里兀一咬牙:“好,我们答应,每年进贡战马三千匹。”
王宗道一听大喜,这才对石小凡刮目相看,厉害啊,会做生意。王宗道刚要开口,准备商量一下接下来西夏称臣纳贡以后的事,谁知道石小凡抢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必须答应。”
尖脑袋里兀一怔:“石元帅请说。”
“你回去告诉赵元昊,把宇文山东和邱六桦交出来,其他的条件都好说。”
尖脑袋里兀一听大惊:“这、这小人做不了主。”
石小凡冷冷的道:“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你现在就回去,降表我们不接受。”
说着石小凡将降表扔了过去。王宗道再也忍耐不住,他拍案而起:“石元帅,我才是招降使。”
石小凡撇了他一眼:“那又怎样。”
“我,”王宗道有些孱:“陛下有旨,西夏得其三个条件,我们就答应他们称臣纳贡。”
“那是陛下答应,我没有答应。若是赵元昊不肯交出此二人,我必兴兵灭了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