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九公主如此卑微,但也没有因此而震惊,毕竟公孙馨儿早就偷偷的询问过阿丑,知道陈行烈身边有一个女仆叫小青,只是从未想过,小青就是李青莲,就是九公主。陈行烈扫了李青莲一眼,道:“怕本座把你杀了?”
李青莲连连点头,却因陈行烈不再追究她和公孙馨儿是否认识之事,因此心中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陈行烈冷傲一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帝王无情,才用的出来的手段。你且放心,本座不屑这么做。”
李青莲低头不语。那一直坐在书房里的公孙老太傅,原本一直不言不语,此刻却猛地拿起笔,打开那张用来记录陈行烈言行的卷轴,唰唰唰的写下一行字迹。太傅写字很快,一挥而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好!说得真好!这又是一句传世之言,深谙帝王之术,陈公子的”公孙玄机端起卷轴,端详着卷轴里记录下来的文字,口中惊叹连连。公孙馨儿大步走了过去,撇嘴道:“人家都被这陈行烈占了便宜,你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莫急,莫急。”
公孙玄机指着卷轴,道:“你且看看这个。”
公孙馨儿定神一看,顿时长大了小嘴,忍不住把卷轴里的文字念了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一句,都是传世之言。公孙馨儿眼眸发亮,猛地回过头去,死死盯着陈行烈,似乎想把眼前这个男人,里里外外看一个明明白白。可惜,看不透。哗啦。公孙玄机收起卷轴,面色微冷,似是记起了他孙女说的占便宜之事,沉声道:“老夫与陈公子,是友非敌,陈公子怎能对老夫的孙女,做出此等事情?”
陈行烈走至一字旁边,随意坐了下来,悠然说道:“本座为人处世,素来恩怨分明。公孙太傅怎么不问问她,今天在我陈府,到底做了什么事。”
公孙玄机立即询问孙女。公孙馨儿只得把上门找爷爷之事,以及那群王孙公子破门而入的事情,说了一说。公孙玄机老脸一沉,朝陈行烈说道:“难道你就不能看在老夫兢兢业业教导阿丑的份上,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陈行烈讥笑道:“太傅是要本座以德报怨?”
公孙玄机道:“男子汉大丈夫,宽宏大量。就算以德报怨,又有何不可?”
陈行烈摇摇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公孙玄机眼神一僵。陈行烈嘴角带着冷笑,道:“太傅怎么不说话了?”
公孙玄机反倒是询问道:“那你说说,何以报德?”
陈行烈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公孙玄机猛地握紧了拳头。看这架势,老头子似乎要跟人拼命。陈行烈却轻松得很。公孙玄机这种文弱书生,别说是一个人,哪怕是祖孙二人一起上,他一只手都打得过。公孙玄机却匆匆忙忙拿起刚刚丢下的笔,打开那张记录陈行烈言行的卷轴,挥笔书写,一边写还一边念叨出声音:玄机问陈子:“以德报怨,何如?”
陈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段文字里的玄机,指的就是公孙玄机自己,而陈子,自然是陈行烈。在文道一途,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子”?陈行烈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培养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好几个名传千古的名字,例如:孔子!孟子!陈行烈这下愣住了。刚刚老太傅记录下来的那一段文字,若是把“陈子曰”三个字里的那个“陈”字去掉,岂不是直接就变成了“子曰”?子曰!陈行烈一念至此,蓦然间回想起来,记忆中那本《论语》,不正是孔子的门人弟子们,记录孔子及其弟子言行而编成的书吗?这老太傅,莫非是要搞出一本论语?公孙玄机这种玩法,玩大了啊!玩得特别大!陈行烈不免心念如潮,暗想道:“孔子被世人称之为孔圣人。若是让这老太傅把事情办成了……本座岂不是会变成陈圣人?仔细一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