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烈!”
叶辰捂着脸面,眼神复杂,语气里竟带着几许叹息,道:“我先前以为,你有秦万年撑腰,或多或少可以恢复陈家的几分声望。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阿娇这样的人物,你也敢打。我告诉你,今天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陈行烈一脸淡然。屠娇娇算什么人物?太后的亲侄女,就算是个人物?太后早已死了多年!哪怕这屠娇娇,是如今那个假太后老妖婆千玉藻的亲侄女,那又如何?千玉藻知道此事,会怎么做?到底是吓得瑟瑟发抖呢,还是吓得瑟瑟发抖?陈行烈不免有些好奇。公孙馨儿也不担心陈行烈的安慰,只是朝叶辰摇了摇头,劝道:“趁现在陈子还没有新生杀意,你早些走吧。”
叶辰有些错愕。杀意?自古以来,那些能够被称之为“子”的圣贤,素来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到了“陈子”这里,却动不动就会心生杀意?叶辰完全想不明白,为何公孙馨儿,会把陈行烈称之为陈子。要知道,在叶辰的印象当中,陈行烈一直都是当年在江都叶家,那个寄人篱下,遭人冷眼,若非有老祖母溺爱袒护,只怕连腿都会被打断的懦弱少年。今非昔比。陈行烈又怎是当初那个软饭王?历史轨迹早已改变。若非如此,这叶辰也不会跑到陈府来找陈行烈。在陈行烈的记忆当中,自打青阳宗覆灭,他四处漂泊,犹如无根浮萍,江都也曾去过,京城也来过,却没有任何一个叶家子弟,来跟他相见。一切早已变得不同。“滚!”
陈行烈一脚踹开叶辰,语气冷厉,道:“带上那个女人,滚出陈府!”
叶辰被打掉了一些牙齿之后,变得老实多了,身上那种颐指气使的高傲姿态,荡然无存,就连先前那几句威胁的言辞,也说得有气无力。如今,叶辰听到陈行烈语气不善,更是不敢再乱说。他踉踉跄跄的跑进客厅里,扶起正在呜呼哀哉惨叫的屠娇娇。时至此刻,屠娇娇脸上已经烫起了一层水泡,看上去面目狰狞,极为丑恶。“我,我这有伤药。”
叶辰赶紧从衣袖里摸出一个药瓶,打开递了过去。屠娇娇咬牙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药?你说!你是不是跟这个陈行烈串通好了,故意要害我?”
叶辰很是憋屈。串通陈行烈害你?这怎么可能!“这药,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跟陈行烈无关。”
叶辰嘴上说着,心中暗骂:真是个疯女人。“你给我上药!”
屠娇娇忍痛提起头,又问道:“那你身上为什么一直带着药?”
“你经常打我,我身上自然是要带药的,有备无患嘛。”
叶辰说得有些委屈。屠娇娇终于是不说话了。这一刻间,陈行烈就完全看出来了,叶辰原来就是在吃软饭。只不过他这口饭,吃得也太软了一些,竟然连半点尊严都没有,身上还随身带着疗伤药!压根就是随时准备挨打!此事,让陈行烈不由得响起了,记忆中的那个故乡,似乎存在着一些“富婆快乐球”、“富婆快乐火”之类的神奇事情。难道客厅里这个屠娇娇,也喜欢这个调调?天下富婆一样的变态?唉……叶辰这口吃软饭,还真是吃得跟狗一样。这简直是软饭行业的败类。软饭这一行,陈行烈很有发言权。作为一个资深软饭王,陈行烈觉得,叶辰这样的人,应该算是整个软饭行业的最下限!无药可救!叶辰帮屠娇娇涂了药,扶着她缓步走出客厅。药效显然很不错。屠娇娇走出客厅大门的时候,就觉得脸上的阵痛减轻了不少,竟是停下脚步,冷冷盯着陈行烈,道:“很好!陈行烈,你很好!”
陈行烈神态很高傲。本座当然很好。这些天,吃得香住得香,连朱儿也从涂山宗来到京城陪伴本座,日子过得滋润极了。不过,这些话陈行烈只是在心中想一想,半个字也没有说出。陈行烈根本不屑跟屠娇娇啰嗦。一个皇亲国戚家的纨绔子弟而已,这样的人物,又怎能被如今的陈行烈,放在心上?可屠娇娇却不这么想。她见陈行烈没有开口,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顿时就恶言相向,开始放狠话。“本小姐告诉你,今天这事,本小姐跟你没完!”
“你伤了本小姐的脸,本小姐要将你挫骨扬灰!陈行烈?当年陈大学士之子?陈郡陈氏?哼!”
“过不得多久,大亁皇朝,再无陈郡陈氏。本小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里,咱们走着瞧!”
屠娇娇气焰猖狂,仿佛她一言既出,言出法随,就可以决断别人的生死,不仅要弄死陈行烈,竟然连陈大学士出身的陈郡陈家,也要连根拔起。好大的威风!叶辰听了这些,已是吓得脸色惨白,道:“阿娇,我跟这件事情无关啊。这陈行烈,跟我虽然算是名义上的表兄弟,但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我跟陈行烈根本就没有半点兄弟情义……”屠娇娇瞪了叶辰一眼,怒道:“废物!”
叶辰慌忙说道:“阿娇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行烈没有打断这二人的表演。直到屠娇娇把狠话放完了,叶辰扶着屠娇娇准备离去的时候,陈行烈才问道:“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屠娇娇不再放狠话,只是冷眼瞪着陈行烈。可这一眼,换来的却是陈行烈狠狠的一巴掌。沉重的力道,直接震散了屠娇娇脸上的药粉,把那些烫起来的水泡,也震得支离破碎。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屠娇娇心间。她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陈行烈却转身朝公孙馨儿问道:“这女人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是否记下来了?”
公孙馨儿点点头。这才女自幼天资非凡,过目不忘,过耳成诵,若非如此,也做不到年纪轻轻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问超过了名冠天下的公孙太傅。陈行烈淡然问道:“本座记性有些不好,你且说说,这女人都说了些什么事,要言简意赅的说。”
“她想要杀陈子,要灭了陈郡陈氏满门。”
公孙馨儿果然说的很精简。“哦。”
陈行烈恍然点点头,唏嘘道:“还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