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欧阳正,其次才会想起公孙玄机。老太傅不喜欢搞这些事情。正如此刻。欧阳正一直哔哔个不停,公孙玄机大多懒得理会,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回应一两句。“人心不古啊!”
“杀了别人的丈夫,囚禁了别人的妻子,如今竟然要把她嫁给一个阉人太监,还大张旗鼓的拜堂成亲,摆下宴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当年的陈九渊,真名士也!未曾想到,陈九渊的后人,竟如此不堪,竟然做出了这种天怒人怨之事!”
“你公孙玄机,好歹也是太子太傅,竟没有半点文人的风骨,不仅不阻止陈行烈,反倒为虎作伥,替他写‘囍’字,写婚书,为虎作伥,真是不知廉耻……”欧阳正大声唾弃,俨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坐在这一桌的,都是大亁皇朝的读书人里,最德高望重的人。要不是在太学门口,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太学山长古先生,也应该在这一桌,只是古先生被尿滋醒了以后,已是没脸再见天下人,一直闭门谢客,不肯露面。桌边尽是些老头子。他们紧跟在欧阳正后头,开始了发表自己的见解,争先恐后的唾弃公孙玄机。公孙玄机岿然不动。这群老学究说了一阵,就开始中场休息,终究是一群年事已高的老头子,哪怕修炼了些许武道,也只是学到皮毛,不足以支撑他们在八九十岁的高龄,一直高谈阔论下去。不过。老头子们不再开口,年轻人就立马跟上。公孙玄机就在这时候冷笑起来。“诸位。”
公孙玄机一开口,周遭便安静了了下来。这一幕,比先前欧阳正说话的时候,更加的威严。欧阳正大放厥词的时候,只有那些读书人凝神静听,文官们默不作声,算是给足了欧阳正面子,但是那些武将勋贵,却没有理会。武道世间,以武为尊。诸如白斩疾、常胜之类的骄兵悍将,有谁会把这群指挥舞文弄墨之辈,放在心上?武人们不会给欧阳正面子,却不敢不给公孙玄机面子。不久前,陈行烈在文昌街里走了一遭,当时那一幕,武将勋贵们历历在目,他们犹记得那御林军军主童关,是如何被白斩疾一刀斩杀,也记得羽林军军主常胜,在陈行烈面前,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卑微至极。老太傅既然一直住在陈府当中,而且连孙女公孙馨儿都带来一起住进了府中,显然跟陈行烈关系匪浅,怎能轻易得罪。一时间,鸦雀无声。公孙玄机也没想到,自己仅是说出“诸位”二字,就让众人鸦雀无声,老太傅不由得有些愕然,险些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诸位口口声声说陈行烈如何如何,难道诸位早已忘了,这府邸本是陛下御赐给陈大学士的府邸,却被巴家之人,强占多年之事?”
“陈行烈重回京城,想把自家府邸要回来,可那巴家之人,却喊打喊杀。陈行烈血气方刚,如何受得了这种屈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在情理之中。”
“诸位却处处针对陈行烈,对巴家的过错,绝口不提,是何道理?”
公孙玄机一言既出,立即就引起了众人反驳。有人说什么君子以德服人。有人说要仁义当先。也有人说,府邸被占多年算不上什么大事,妇人改嫁,违背了忠贞名节,才是大事。周遭人多嘴杂。公孙玄机也知道自己说不过这群人,干脆闭口不言。“住口!”
常胜怒道:“世间武道为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谁若不服,可敢与本军主一战?”
一言至此,常胜已经拿出长枪,砰的一声把枪杆子驻在地面。他这番举动,正如前些时日他说过的那句话“我敬陈公子如敬神明”。那些驳斥公孙玄机之辈,都是些读书人,谁敢在常胜面前放肆?与此同时,众人又想起了,那群被吊在酒楼上的读书人,至今还在吊着,也许会一直吊死。“常胜,你这莽夫,有辱斯文!”
唯有那欧阳正,似有铮铮傲骨,拍案而起。常胜冷笑以对。武将被骂成马夫,算不得什么大事。欧阳正变本加厉,指着不远处高楼之上,正坐在赵雨梦身边的陈行烈,大吼道:“竖子!你竟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必遭天谴!青史之上,必定牢记着你的恶行,受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一代文宗。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