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记忆更深的发现,自己地里面的那些痕迹,尤其有一个痕迹,分明是镰刀刀刃用了很久,还有缺口的情况下割的,有好些没割干净的麦穗杆子,就是从缺口处留下的。程大祥这一家的镰刀,都不存在这种问题。当然,不能因此就否认了不是他们干的,换个工具继续干活也不是不可能。温玉敢肯定不是程大祥这一家人做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这些人不管言语还是行为上,都没有偷了别人的麦子后该有的反应。有些人自作聪明,喜欢贼喊捉贼,就是偷割了她家的麦子,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这样就很难排除嫌疑,但温玉知道,程大祥这一家子人,都不是有这种心计的。说白了,这些人坏是坏在表面,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俞氏和大丫二丫温玉没相处过,不了解为人,但目前,他们没这个胆量和理由。就算他们真偷割了麦子,在程大祥家也不会捞到好处,哪怕一碗饱饭,那又何必冒险这么做呢?要知道,现在的人最重视的就是庄稼,偷庄稼,那是犯/法的,要吃官司的。庄户人家,最怕的就是惹上官司,如果俞氏和两个女儿是被唆使的,真吃上官司,有可能会把唆使她们的人招出来,那唆使的人也得吃官司,所以,排除被唆使。温玉就排除了程大祥家。如此一来,她得罪的人就很有限了。温玉又回到自己家地里面,顺着没走完的地方继续走。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抹光亮吸引住。那是物件被太阳光折射出的光芒。温玉捡起地里面的一根银簪子。簪子干干净净,也没沾上泥巴,很显然,是偷割麦子的人留下来,不是昨天后半夜,就是今天快天亮的时候。毕竟,昨天晚上月色明朗,他们能盯着月色盖屋顶的瓦,割麦子肯定没问题。但是,哪个偷麦子的人能戴银簪子哪?虽然不是纯银,只是表面上渡一层银,但在庄户人家,很少有女眷买得起,就是买得起,那也不会戴着它下地干活。更何况还是戴着它来做偷麦子这样不伦不类的事。这定是喜欢炫耀,而平时又买不起,所以一拥有,就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拥有,温玉猜测,应该不是自己买的。说到不伦不类,温玉想起程满仓的媳妇,昨天割猪草,她还戴着鲜艳的绒花。明明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灰扑扑的,她的皮肤黝黑,手都是开裂的,却戴着格格不入的绒花,想来,这里面很有问题。等程怀之赶来的时候,看着大片麦子被割了,又看到温玉一人在地里面发呆,就有些担心。他早上起来,把院子收拾了,就和谢正去山上取山泉水,这时候,天气热,而山上的山泉水,却冰冰凉的,谢正因为古氏要做凉拌面,他就每天上山取山泉水,程怀之也是想到前两天温玉说要喝冰冰凉的“奶茶”,就跟谢正去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还是谢双全去喊他他才知道。“温玉……”程怀之很愤怒,但又担心温玉,想说些话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相公~”温玉本来除了愤怒,很冷静淡定,只是程怀之一来,她就莫名其妙的委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