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之交代她:“遇到事别冲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温玉点头:“相公,你快去快回。”
两人分开后,温玉就钻进高粱地里面,又绕了些路,回到李老爷子家的高粱地,这个过程,她都没走秸秆矮的地。到李老爷子家高粱地,她寻了个能看见自己家被割了麦子的那片地的地方就坐下了,高粱和玉米杆差不多高,人待在里面,不注意就不会有人发现。她从怀里掏出捡到的银簪子,拿在指间摩擦。这么一根银簪子,好歹也值五六十文钱,无论是谁丢的都得心疼,那一定就会回来找。她就要在这儿守株待兔。至于程怀之,温玉自然是让他回去放消息的。让大家知道他家今天要请人割麦子,那这地里面的人必然就会多,那丢簪子的人一定会着急,回来找簪子。一刻钟后,温玉听见何秀莲的声音:“满仓媳妇,你干啥来的?我记得你家这儿可没有地啊!”
她瞬间警惕起来。程满仓媳妇果然来了!而且,何秀莲说她家在这里没有地。程满仓媳妇结结巴巴道:“找……割野菜!”
何秀莲又道:“那片地今早才割的麦子,没有野菜!”
“看看,看看!”
程满仓媳妇说道。“有啥可看的?倒霉婆娘买的地,看着都晦气!”
许珍珍说道,“也不知道某些人从她家捞到什么好处,当爹娘一样亲近,人家把她当狗都不知道……不对,给狗吃都不给她吃。真是丧了良心的,大片大片的肉倒了喂狗,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玉砸舌,许珍珍这是无差别攻击啊!一边指桑骂槐说何秀莲巴结她,一方面骂她有肉给狗吃。他们家的猪肝猪肺都分给大黄吃,这是温玉考虑到,要让大黄保持一些野性,将来好看家,不知怎么被许珍珍看到的。不过她现在,忙着等程满仓的媳妇出现。不一会儿,程满仓的媳妇就出现在她家地里面,明明地里面野菜都没有,她还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温玉冷笑。鱼儿上钩了!程满仓媳妇头上依旧戴着那朵大红色绒花,搭配圆滚滚矮胖胖的身材,色彩沉闷的灰布衣裳,那朵绒花就有些别扭,而且此刻,绒花已经有些发黑。真是,东施效颦!李老爷子家这片地,当初卖给温玉的时候,就有一大半种麦子,少部分种黄豆和高粱,但即便如此,高粱也能当去一大半视线。眼见程大祥家那片地的人的视线都被挡住,程满仓媳妇才放松下来,在地里头打了几个圈,烦闷道:“娘哎!这是去哪里了?就戴出了一会儿门,还能飞了不成?真要老命!”
温玉就坐在高粱地里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如果她现在出去,程满仓媳妇不承认这簪子是她的,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即便簪子是她的,她也可以说是来割野菜的时候丢的,毕竟没有人亲自看见她偷麦子。而比起偷割麦子的后果,丢簪子无非就是心痛一些,总比被抓衙门去打板子强。再则,如果程满仓媳妇恼羞成怒,两人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温玉不打算吃这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