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也意识到什么,就要舍身保护程满仓,被杨文秀和古氏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两人一人拽着她一只胳膊,六婶使劲挣扎哀嚎,到底也扭不脱。毕竟六婶是女人,又稍微年长,又是个寡妇,大家都不太敢招惹,就生怕背上不好的名声,所以得先拦住她。这会儿,杨文秀和古氏两个,心里都是又气又恨,就没想到害怕,或者面子形象,只死死逮住六婶。程满仓惊恐万状:“我没偷你家麦子,你不要冤枉人!”
其实这个过程,程怀之一行人都没怎么控诉,就是程满仓经不住吓。大家对程满仓不满由来已久:“程满仓,你媳妇已经全部说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婆娘就是个疯子,我要休了她!”
程满仓双眼充血。温玉和程怀之眼神交替,程怀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走向村长:“村长,程满仓一家偷了我家麦子,还请村长替我们做主!”
“没有的事!”
程满仓挣扎着,“村长,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是冤枉人!程怀之就是个狠心的,不管爷奶,没良心,现在知道我们善良好欺负,就都来欺负人了!”
“程怀之心里头对我不满,所以冤枉我,就是想报复我!”
程满仓狠狠瞪了程怀之一眼。程怀井说:“麦子就在他家楼上,那土瓦房里也有。”
“那是我自己家种的!”
程满仓得意道,“昨天我家割麦子,大家伙也都看见了。”
这是程满仓早就想好的说辞,而且昨天,他家确实割麦子了,温玉和程安安遇到程满仓媳妇那会儿,正是她割麦子,又割了一背猪草回来。村长要管理一个村,当然不能只信一个人说的。“你说程满仓偷了你家麦子,有证据没有?”
村长问。“呵!”
程怀之冷笑,“几亩地能收多少麦子,大家都是庄稼人,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你家地里面的了。”
温玉也说道,“马兰花已经承认了,大伙儿都听见她说的,而且,她的镰刀,缺了一个口子,正和割我家麦子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在地里面,温玉没有拆穿这一层,就怕中途程满仓媳妇使炸。程满仓媳妇一屁股跌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了。程满仓顿时慌起来,程怀之可不管这些,村长自然也痛恨偷盗,尤其还是偷盗庄稼,这是祖祖辈辈都痛恨的事,何况他还是一个村的村长。而现在,程满仓的脸色就很有问题,于是,他就喊了几个青壮劳动力,去程满仓家屋子里看收割的麦子。——谁家割会麦子不拿到打谷场晾晒,至少也要放自己家院子里晒着,谁会放屋子里的?大伙儿这会儿,就已经心里有底,等着揭晓答案。六婶见状,也顾不得程满仓,嗷了一声,跑回家准备关上门。但是麦子挪了位置,又只挪了一半,她像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顾哪一头。心里慌乱不已,她自然也知道情况严重性,如果事情暴露,那她们一家人,就都要被拉去大板子了。即便大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她还是想挣扎一下。“六婶,你别藏了,大伙儿已经知道了!”
谢正说道。六婶仿佛一瞬间觉醒、绝望,知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哀嚎一嗓子跌坐在地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了六婶家炕楼那间屋子以及旁边的土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