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也就明白,为什么老宅的人气势汹汹的去,却灰头土脸的回,老爷子也晕倒。现在王氏让她来,能安什么心?大丫和二丫虽然有很多事情不大明白,但知道,王氏做了很坏的事,伤害到杨文秀,所以老宅的人不好意思就在程发林家,王氏现在让她们来,这是害他们哪!“娘,咋办?”
大丫觉得害怕极了,紧紧拉住俞氏的衣裳。俞氏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混沌,甚至感觉天旋地转起来。“……怪我,都怪我”一直木讷着的二丫突然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后悔,“如果我不跟她犟嘴,就不会这样了。”
俞氏还想维持一些颜面,但在二丫大哭的瞬间就瓦解了,抱着二丫哭起来,大丫也哭。场面让人心酸。………把心底最痛的事说出来了,杨文秀终于不再强忍,把年轻时的遭遇都说了。尤其是刚和老宅分家的时候,没房没地没粮食,又是大冬天的,她刚小产,又是极端情况小产的,身体不好,生活特别艰难。抗寒全靠干草,除此之外,就是没分家时几样破破烂烂的衣服被褥。那些干草还是古氏和村里几个好心人提供的,做这些,他们还要背着王氏,不然谁家帮了程发林他们被王氏发现,王氏还要上人家门户去骂。她认为,是程发林自己提出要净身出户的,这些人去帮程发林家,就是打她的脸,让人说她作为后母,心毒,不给大儿子儿媳分家产。至于果腹,大家日子都穷,大家能接济的很有限,就靠程发林上山打猎。再后来,程发林被大青虫咬伤,程怀之就辍学在家帮忙,又往后一点,程怀井也辍学了,等程发林好了,想要从头开始,还是只能勉强一家人果腹,程怀之和程怀井就再没机会上学堂,至于后面日子过好了,两人年岁就都大了。说到这儿,杨文秀就觉得对不住程怀之和程怀井,她叹息道:“原本先生还说,大郎有望高中,是被我们拖累了。”
这时候,大家崇尚士农工商,虽然杨文秀最大的愿望,就是家庭和睦,子女健康平安,但毕竟,作为母亲,谁不希望孩子们能好一点,再好一点。温玉知道,这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就转移了话题。“娘,相公的脾气,是从小就这么凶的吗?”
杨文秀又叹道:“大郎小时候性格很好,总是笑眯眯的,村里的长辈都很喜欢他,也是家里发生的事多,你奶他们还经常来……渐渐的,他就变得很凶。”
说到这,杨文秀就更心疼了,程怀之是为了保护家人,才不得不凶神恶煞的,而她用凶这个字形容自己的儿子,就很心痛了。至于王氏经常来,能干什么?从今天的架势,温玉就猜到了。程怀之作为家里的长子,不凶一些,一家人只能任人宰割了。“不过,他对家里人,就很好……”杨文秀说道。温玉点头附和:“娘,过去的事,只有我爹和你扛着。现在,相公,怀井都长大了,你和我爹只要负责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行。没人再敢欺负你们,相公和怀井都会保护你们的。”
杨文秀高兴的点头,她也承认这一点。随着两孩子慢慢长大,她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加之远离老宅的人,就更舒心了。和温玉说着话,就有人来说,俞氏一家三口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