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第二诊室中，张志军坐在诊椅上，如被雷击。一旁的张石头惊恐道：“真有这种可能？”

诊桌后的医生，头上已没有了头发，看着初步的检测结果，颔首道：“概率非常高，如果要想明确，还要做一个基因测序，这个需要一些时间。”

“不不不，你一定是搞错了！”

张志军情绪暴躁起来。他坐在椅子上，脸上开始了无法控制的颤动。医生看着他的样子，面色沉重，抬头对张石头说道：“老张！你们也别害怕，这个病从确诊到死亡，只要控制的好，十年，十五年，都是没问题的。”

“放你娘……”张志军一听这话，直接就爆了粗口。啪！张石头咬牙狠狠地甩了张志军一个耳光，“你疯了！怎么跟吴叔叔说话？”

医生赶紧站起来，把张石头拉开，说道：“老张！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要打，不要打，如果真是怀疑的这个情况，一定要控制他的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

张石头眼中含泪，握着了医生的手，“老吴啊！我就这一个儿子，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呀！”

医生摇着头，拍着张石头的手，“这是世界性的疑难杂症，别说是我？你就是到了京城，这病也只能通过药物控制发病速度，咱东江省的首富你知道是谁吗？”

张石头摇了摇头。医生道：“他也是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十多年了，这不前一段时间，东阳集团争家产的事你听说了吗？就是因为……”他没在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表达到了。连这等有钱人，都不能根治，你就更别想了。绝症就是绝症。能治得好，那还叫绝症吗？张石头听完，整个心都落入了谷底，他看了一眼张志军，眼泪哗地一下子流了下来。“老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老吴你要帮帮我啊！”

张石头说着，直接向着医生跪了下去。医生连忙扶起了张石头，说道：“你先别害怕，万一基因检测没问题呢？你先起来。”

张石头哭的像是没了主心骨。医生突然道：“还有啊，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吓自己，我如实告诉你，是想让你有心理准备，你要相信科学，坚持用药，控制疾病向重症发展，医学进步这么快，说不定明年就有根治它的办法！”

经过医生这么一提醒，张石头立即恍然大悟。对啊！医学在不停地进步，他们这个病，又不是像张奇那种，死的非常快。这个病只要控制得当，有十几年的时间呢！张石头抹掉了眼泪，说道：“老吴！你给我交个底，像志军这个病，是无底洞吗？”

医生想了半天，诚实说道：“这个很难用钱量化，你比如东江首富，人家光是自己的医疗小组，每年都花上亿呢！”

张石头‘啊’了一声。医生又道：“你也别什么都向有钱人看齐！维持基本的状态，不那么快的恶化，一个月万把块钱，肯定是够用的。”

“一个月万把块钱？”

张石头听得眉头直皱。虽说自己是个村长，可这桃水村穷乡僻壤，根本就没有油水可炸。他一个月能有两千多，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一个月万把块钱！还有可能维持十几年，张石头根本不敢想象。这简直比无底洞，还要无底洞。医生也看出了张石头的窘迫，轻轻一皱眉头，说道：“老张！你别急，我也给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申请到一笔试药名额，都不是外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张石头感激地又想下跪了。从第二诊室一出来，张志军就感觉自己腿脚不利索，走路时忍不住想要一跳一跳。他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脸上，“爹！我不想死，但如果真可能因为这个病死，我想给咱老张家留个后！”

张石头看向张志军，“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焦寡妇娶了，明天就娶！”

张志军难得表现出了短暂的冷静。张石头有些为难。这张志军心里有焦寡妇，可人家焦寡妇眼里没他啊！“爹！您是一村之长，又是桃水村桃源村两村姓张的族长！您就不能为了儿子，拉一回老脸吗？您儿子我快死了！”

张志军在走廊里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