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小甜满脸困倦地醒来，一开家里院门，就见胖婶正和几个婶子大娘凑在一块，神神秘秘，不知正说啥悄悄话。杨小甜好奇，凑过去一听，才知道是叶正文出事了。一个大娘说：“这叶老师也真是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咋能干出这强迫女人的腌臜事儿呢！听了都怕脏耳朵！”

杨小甜听了这么一句，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刚想凑过去说点啥，就听胖婶皱眉开了口：“赵家嫂子，你别听风就是雨呀！这杨青青是啥好货色吗？她和前头那个马主任搞破鞋，被人家老婆打到家里来，这事儿才多久啊，你就全忘了？”

听到这里，杨小甜才明白了，传闻中被叶正文强迫的女人，就是杨青青！这怎么可能呢？胖婶接着说下去：“这杨青青天生就是个浪荡的，我看呐，八成是她自己勾引了叶老师，事后又反咬一口的！”

“也有道理！”

“对，八成是胖婶说的这样！”

“那……这叶老师也够不是东西的，杨青青勾引一下，就真上啦？白长了一张斯斯文文的脸了，和其他臭老爷们也没两样。”

“……”村里人这么议论纷纷的，杨小甜越听，心里越乱。武盛骞比她起得早，天没亮就去拉今天盖房子要用的水了。这会儿，他拉着水车回来，看到发愣的杨小甜，张口先问：“你也听说叶正文那事了？”

“你也听见啦？”

杨小甜惊讶地反问。武盛骞哼笑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还是这种带点颜色的事，三姑六婆的最爱传了。现在羊口坡上下几百口，恐怕都知道了。”

“闹这么大啊？那到底咋回事？”

杨小甜急巴巴地问。武盛骞看她这么关心叶正文的事，抿了抿嘴唇，绷着脸说：“我又没躺在他俩的炕中间，我咋知道咋回事？不过，这俩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学校宿舍，真想知道，现在过去看看，还来得及。”

杨小甜当然想去，可她知道，自家男人爱吃叶正文的醋，就挤出笑容来，先哄着他问：“那你陪我一块去不？”

“哼。”

武盛骞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从鼻孔里哼一声，扬眉看着她。“去不去呀！”

杨小甜晃晃他的胳膊，软声撒娇。武盛骞这才说：“去！不去怕我老婆回头不肯搭理我！”

阴阳怪气了一句，他才收拾好了水车，陪杨小甜去了羊口坡小学。因为叶正文出事，今天小学听了课。可看热闹的人里外里围了三四层，倒比开课的时候人还多。武盛骞气场强，虽然现在村里人不怕他了，可一见他来，一个个还是不由自主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轻轻松松带着杨小甜来到最里层，看到叶正文宿舍门大敞着，里头一条炕上，坐着围在被子里哭泣的杨青青。而叶正文，也衣衫不整，正狼狈地蹲在墙角，一言不发。两个警察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冷声问：“叶正文，杨青青告你强暴她，你有什么辩驳的吗？说话！”

警察审问的语气，还有围观的人们鄙夷的眼神，都让叶正文抬不起头来。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哪里经受过这些？他依然缩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闷闷地摇头。杨青青倒是嘴巴勤快，一边哭，一边把说了八百遍的话继续控诉：“警察同志，你们别放过他！他……他人面兽心，把我骗到他的宿舍，关上门就扒我的裤子！我我还没结婚呢，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呀！”

她的哭声又尖又细，听得杨小甜直皱眉头。黄花大姑娘？一个和人搞破鞋，被人家老婆打到家里来的人，有啥脸说这种话！“警察同志，我要让他赔钱！少了两千块不干！他要是不赔，你们就把他抓起来，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杨青青哭完了，就换上一副泼妇的嘴脸，对警察尖声说。警察都是这一片的老熟人，谁不知道杨青青的为人？他们有意让叶正文说出冤屈，可叶正文就是不开口。最后，他们没法子，也只能说：“叶正文，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