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冤枉了吗?遇到点事就上吊,人都别活了,全地球就剩下猪狗鸟兽,清净了!这就是你这么多年读书,学到的东西,是吗?你自己说,你拿什么让老子瞧得起?”
武盛骞说完这许多话,轻轻地喘息了两声。他再也不看叶正文一眼,拉上杨小甜的手,转身就走。杨小甜还是有点担心叶正文,但也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因为她也觉得,武盛骞说得对。人不能遇到一点事就寻死觅活,该过的坎儿,还是得叶正文自己跨过去。离开羊口坡小学以后,夫妻俩走在月光下的路上。武盛骞忽然问:“这回咋不骂我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呀!”
杨小甜说,“说不定,叶老师就被你骂醒了呢?”
武盛骞短促地笑一声,伸手去捏她的小脸,“真难得,我媳妇儿还有夸我对的一天。”
杨小甜皱眉直躲,大喊冤枉:“你不要说的好像我一直骂你好不好?我经常夸你的,而且……而且我也真心实意觉得,你挺好的。”
挺好。并且越来越好。武盛骞心里的得意藏不住,走着走着,忽然打横抱起了杨小甜,在她的尖叫声里,发足向家里狂奔而去。与此同时,小学宿舍内。叶正文听完武盛骞的话,心里一下下震动着。很久之后,他慢慢地坐起来,把上吊用的那条绳子,仔仔细细收了起来。他再也不去想自杀的事了,而是对着镜子刮掉了好几天的胡茬,又洗干净自己的白衬衫,第二天终于回到教室里,开始给孩子们上课。杨小甜和武盛骞不放心他,第二天一早,又巴巴地过来查看。从教室里看到他身影的时候,俩人都松了一口气。武盛骞自言自语地说:“还算不错,没到彻底没救的地步。”
“这都多亏了我们武盛骞同志呀!”
杨小甜笑着打趣他,“要不是你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要难过到猴年马月呢。”
小两口在教室外头说着话,正好,下课铃响了。叶正文走了出来,也真诚地向武盛骞伸出一只手。俩人握了握,叶正文哑着嗓子说:“谢谢你,真的。”
武盛骞还是绷着脸,但终于从鼻孔里“嗯”出一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