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的昔蓝,那么美丽。虽然他告诫自己,不能那么肤浅,可还是忍不住借着季念的借口,数次去拜访她。其实在看到季铭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是季念了。季念虽然服了药失去了记忆,但是他没有恢复正常男孩应有的天真无邪。他不再暴虐,但是总是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季铭,双眼澄清透亮。昔蓝的脾气很好,虽然他多次打扰,但也每次会请他喝杯茶,客气地请他回去,不要再来。想到这里,子鱼露出羞涩的笑,舌尖似乎又尝到那茶的浓郁。“大人,镇北王让你带队人马去查探右黎的动静。”
手下的话打断了子鱼的思绪。“我知道了。”
转过身的时候,子鱼已神态如常。右黎的大本营是在华都的穷人区。潜入那条街后,子鱼让手下的人分开去查探,自己则是往街尾的地主家去。右黎就在哪里。“站住!你是谁?只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地主家自然是重兵把守的,子鱼躲在一个拐角,看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外,被士兵拦下。那人女人的背影很眼熟,子鱼仔细看去。只见那个女人一头青丝笔直垂下,轻风送来很是飘逸。身上穿的是干净的白色衣裙,给人纯洁的感觉,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小姐。“我是右黎的故人。”
女人这样说着。子鱼一听,浑身一震。这声音,是昔蓝的声音!“主人!”
这时,子鱼也见过的叶子跑到昔蓝身边。他更加确定了,那个女人就是昔蓝。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说自己是右黎的故人?“叶子,不是和你说过,以后叫我小姐的吗。”
昔蓝训斥了叶子一声,有看向把守的士兵,“请你把这样东西教到右黎手上,到时候他自然会见我。”
昔蓝从身上拿出当年右黎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一个右黎亲手做的桃花簪子。士兵看了眼手上的簪子,想想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不是普通人,还是替她传话吧。看到士兵进去,昔蓝松了口气。“主小姐,别担心,现在你那么优秀,右黎不会不见你的。”
叶子安慰道。“优秀?我是吾欢楼的花魁,说到底也只是个妓女而已。”
昔蓝自嘲一笑。“小姐!你知道多少男人为你一掷千金吗?你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的,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好了,别说了。”
昔蓝不想再谈论下去。“昔蓝小姐是吧,将军有请。”
叛乱后,右黎自然不再是右丞相了。现在的他是叛军的将领。看着昔蓝进去,子鱼心里很着急。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右黎很危险,昔蓝也许会有危险的。他四处看了看,绕到地主家的后门处。但是这里也是重兵把守,他绕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空隙可以让他溜进去。就在子鱼为偷偷进去的问题烦恼的时候,右黎在书房接见了昔蓝。“昔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右黎看着昔蓝,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还是当年那个开朗乐观的大小姐。“现在的情势,难道我不应该来投靠你妈?”
昔蓝看着那个男人,现在的他自信,高高在上。他做到了当年他想要做的。“我以为你恨恨我。我一直想要问你,当初你到华都来当花魁,是怎么想的?”
其实,右黎是有愧于昔蓝的,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时,他想过答应昔蓝的一切要求。但是,右黎还是右黎。愧疚过后,心里更多的是怀疑。他了解的昔蓝,不会是这样轻易妥协,会来求他的人。“当年你走后,我始终等不到你,等到的只是我的家的破碎。我怀着恨来到华都,却发现根本接近不了你。为了生存,我只有进吾欢楼。”
昔蓝想到当初的苦楚,眼里有了水汽,“足足有五年,我只能呆在吾欢楼,听着百姓议论你的事。你过的很好。”
“杀你父母的事,我不会对你表示抱歉。”
右黎有些不敢再看她的双眼。在他们还美好的时候,她曾撒娇让自己答应,决不能让她为他流一滴眼泪。他答应了。“你知道我的存在却没有斩草除根,这就是你的怜悯?”
昔蓝质问。“你到这里,就是想来质问我吗?”
右黎恨恨看向她,“那对不起,我没时间听你的废话!”
逃避还是什么,他不想再听她讲下去。“呜”昔蓝眼眶一红,眼泪便流了下来。她转过身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心里的话已压不住,她哽咽着说,“我为什么始终待在华都,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华都,是离你最近的地方,而如果现在不来找你,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右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颤动的背影:“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不恨,我杀你的父母?”
要是在以前,右黎没有这么容易相信昔蓝的话,以前的他根本不相信爱情。可是在遇见左倾薇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热的,还会因为一个人失控。那时候,右黎问自己,是不是,爱情真的存在,并且能让一个人成为爱情的奴隶,失去理智?“独自在外面待了这些年,我懂了很多。我对你的恨自然没有消,但是我对你的爱,也没有半点变浅。”
昔蓝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你相信吗,爱情的魔力?”
好久好久,右黎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昔蓝。那样专注的眼神,只看着自己的眼神。得到了权力和财富的自己,似乎真的应该得到一份真情,来温暖自己变冷的心了。“我,相信。”
他说完,自己又愣了好久。然后走到昔蓝面前,轻轻抱住她,“昔蓝昔蓝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嗯,好久”昔蓝也抱住他,眼神却是迷茫。这场戏成功了,右黎相信了,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刚才说的话,到底多少是假多少是真,连昔蓝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