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二楼，走廊尽头。小丫头坐在地上抱着栏杆眼睛要闭不闭，时不时地张嘴打个哈欠，几乎要睡过去。直到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上楼的声音，她才爬起来，揉了揉眼，看向扭着腰走过来的老鸨：“妈妈好。”

“里面可有动静？”

老鸨问。小丫头回道：“我在这儿守了一晚上，没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

老鸨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得意：“任她厉害，还不是栽在我的手里了？”

跟在老鸨身后的丫头笑着恭维：“妈妈的手段，一般人如何能比过。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啊，就没有妈妈治不了的！”

老鸨心情极好，伸手推了推门，还是推不开：“防备心倒是重，可惜没什么用。去叫两个人来，想办法把门给我打开。”

小丫头应了一声，忙下楼去叫人。“妈妈，您是想把她留在楼里吗？”

老鸨呵呵冷笑两声：“你不也说了，再厉害，左右不过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那我就能要得。”

“女人嘛，最在乎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名节和孩子，到时候找个男人先把她给睡了。没了清白，她男人难道还能要她？无处可去，她再不甘愿，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再把那个孩子握在手里，不怕她不听话。”

丫头表情一僵，忙道：“妈妈说的是。”

老鸨瞥了她一眼：“你年纪也不小了吧？马上也能就接客了。这几天好好地跟着姐姐们学学，这么聪明伶俐，该知道这么讨客人喜欢。”

“妈妈。”

丫头小声道：“我有些……”不等她说完，小丫头领着两个男人跑上楼来：“妈妈，我把张哥他们找来了。”

“把门打开。”

老鸨道：“小心点儿，别把东西碰坏了。”

一个男人上前看了情况，心里就有数了：“这是用椅子顶住了，把椅子推倒就行了。”

“别废话，赶紧把门给我开了！”

小土豆急的都要哭了，但除了能在秦绾绾的脑海里喊两声，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她的这个宿主不会就这么无了吧？两个人想了个办法把椅子挪开，推开门：“妈妈，好了。”

老鸨进屋看到昏睡在床上，无知无觉的一大一小，满意地点点头，叫来一个婆子，指着沈芊芊说：“将她身上的荷包解下来挂在这个女人身上，然后把这个小的带下去。看好了，别让她再闹起来。”

婆子应了一声，上前解了荷包把沈芊芊给抱出去了。“至于这个大的，先放在这儿吧，今天晚上看看有没有人要的。要是没有，就把老孙他们叫过来。”

两个男人看了一眼，见床上躺着的女人虽然有些胖，但长得也算端正，皮肤白绵绵的似是面团儿，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便求老鸨：“妈妈，赏给我们玩玩儿呗。我们兄弟两个保证训得她服服帖帖的，再不敢放肆！”

老鸨不在意地说：“要是晚上没人要，那就给你们了。”

两个男人大喜，纷纷表示要亲自看守秦绾绾。老鸨一眼就看穿了两人的打算，抬手示意他们滚出去：“我没发话前，还不许你们动！”

“妈妈，您都让她接客了，怎么还这么护着她啊？”

“谁说我护着她。”

老鸨啐了两人一口，瞪着他们说：“有人就喜好良家妇女这一口，但要是被你们碰过，他们嫌弃，就更不值钱了。你们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憋住了，没人要，自然是你们的。但要是我没答应你们就敢碰，老娘把你们的狗爪子给敲下来！”

又不是雏儿，并不值钱，但要是有机会能多卖几个钱，她还是愿意再多等上几个时辰的。不过要是运气不好，没遇见感兴趣的客人，那就只能让楼里的男人来了，迷药这个东西不能用太久。反正都是要给男人睡的，给客人睡还是给楼里的男人睡，老鸨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钱！两个男人被老鸨警告，只能悻悻离开。老鸨转身对小丫头道：“你在这儿继续看着她吧，万一要是人醒了，就快点儿去叫我。”

“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她的。”

小丫头用力点头。老鸨满意地点点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丫头道：“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丫头紧张地咽了咽吐沫，不敢反抗，跟着老鸨离开了。小土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宿主还能苟一会儿，就是不知道这迷、药到底多厉害，宿主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没办法，她只能锲而不舍地继续叫：“宿主，宿主，你醒醒啊，宿主……”小丫头趴在窗口看向外面，大街上日光耀眼，各家花楼前面挂着的红绸彩带也明亮了几分，只是并无人欣赏，只有几个跑腿的小厮匆匆来去。她又打了个哈欠，拉了把椅子趴在窗台上闭眼打盹，花楼白天就是要睡觉的嘛。到了傍晚，这条街上人就开始多了起来，各家的灯笼挂出来，那些红绸彩带没了白日的明亮，却多了几分旖旎。有女子站在门口看着路过的人调笑拉客，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大笑。小丫头揉了揉眼，转头看床上，见秦绾绾还是一动不动的，便跳下椅子跑了出去，想要找相好的姐妹讨两块儿点心。小土豆早就叫的口干舌燥，蔫蔫儿的蹲在角落，放弃了。算了，对方并不要宿主的命，早晚会让宿主醒过来，到时候再说吧。楼下，沈钰抬头看着怡红院的招牌，笑道：“这就你说的那个花楼？”

“哎，沈兄，你别看这儿简陋，但里面的姑娘可不比别处差。”

黄家故作潇洒的晃了晃脑袋：“这整条街的花楼我都逛遍了，就这怡红院还让我觉得有些趣儿。走走，我带你进去见识见识！”

说着，黄家强拉着沈钰进了怡红院，一进门便叫道：“王妈妈？我给你带来位贵客，赶紧让姑娘们出来！”

“叫什么啊，这不就来了。”

老鸨快步走过来，满脸是笑地问：“贵客在哪儿？”

黄家笑道：“王妈妈，你这可怎么谢我？得把你们楼里最好的姑娘叫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