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有些诧异,下意识询问出声。桃成露出一个微笑:“前几日璟王府的事,师父已经听说了,他让我这段时间先陪在王妃身边,避免有紧急情况出现。”
听到这话,女人心里一暖,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桃成师兄了。”
知道楚云歌体力不支,南风派人拿了一个椅子过来,她心绪不平静,始终坐不下来。约摸过了两刻钟左右,桃成从停尸房里出来,神色不太轻松。“怎么样了桃成师兄?”
桃成轻轻抿唇,朝着左右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二人,确实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人捂死后挂到了牢房的梁上。”
果不其然……看来张生突然害死自己的母亲,然后来王府门口闹事,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果然有人坐不住了。“牢房现场我也检查了一遍,那些人十分仔细,并没有留下半点作案的痕迹。”
南风也拱手,面色有些难看。楚云歌冷哼一声,眼底突然闪过几分斗志。“他们既然能做到这一步,那就一定不会让我们发现,我们再怎么查下去,都是徒劳。”
“那就这样算了么?”
“当然不会……”女人眼神越发冷厉,她紧紧攥紧拳头,询问道:“那天抓回来的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还在王府的密室里关着。”
“好……”在王府的密室里,其他人就没法靠近,所以这个男人暂时还是安全的。“南风,你去放出消息,就说那个人偷了军械,已经被我们处理了。”
“是。”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楚云歌换了一身衣服,独自从长廊上穿过。到长廊尽头,她推门进了夜璟辰的书房后,在书架上轻轻掰了掰陶制的花瓶。只听得“轰隆”一声,一面墙上出现了像房门一般大的入口,她缓慢进去,消失在了黑暗当中。地牢里,传来男人凄惨的叫声,以及鞭子破开皮肉的撕裂声响。南风推开一扇铁门,两天前被抓到的男人正被拷在铁板上,头发乱糟糟的,下半身泡在水里,面色苍白。听到动静,他缓慢抬头,和楚云歌对上目光后,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没想法……没想到璟王妃竟然是个……是个对普通百姓滥用私刑的人。”
“普通百姓?”
楚云歌冷笑一声,直接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她从桌面上拿起一根长棍,戳到男人的肩膀上拨了拨。黝黑的皮肤上印着螣蛇印记,看起来诡异又恐怖。“别告诉我普通人的身上,还会有这样的印记!”
此话一出,男人身体一僵,死死咬着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楚云歌故意做出轻松模样,用手指在刑具上轻轻挑动。“实话跟你说吧,此处虽然是我璟王府的地牢,可也并非是无懈可击,前两日我在处理其他事务,没工夫管你,如果你背后的人想要救你,早就派人来了,你如今也不会还在这里。”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张生夫妇……已经死了,是被人活生生捂死,然后吊在牢房的顶上,你仔细想想,你跟的人,真的能护你周全么?”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吐的清楚。此处是水牢,周围回荡着水滴落到地上的响声,格外的诡异吓人。在听到张生夫妇的死讯时,男人瞳孔下意识收缩,震惊又不可思议,被挂起来的手臂收紧,呼吸都急促起来。楚云歌见状,直接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你若是还想要活命,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还能饶你不死,然后给你换个新身份,让你去别的地方生活。”
男人没有回应她,水牢里安静下来,只有水滴声音在响。这里光线太暗,出楚云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轻轻叹息一声。“你既然能拿到军械,还是匕首,那就证明你是军中之人,我朝从不强迫男子从军,所以你定是自愿从军”“我在夜璟辰身边几年,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刚正秉直之人,你做出这种事情,我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
她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愿意说,就别怪我冷漠无情了。”
说完这些,楚云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牢门外去。南风事先就安排好的人合时宜的出现,朝着那男人说道:“王妃给机会都不用,还真是活久见!”
“哼哼,这水牢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水位会不停的由深到浅,顶端也会不停的掉落水珠,等到最后,你的整双腿都会腐烂变臭,精神也会失常……”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的表情突然惊慌起来,用尽浑身力气挣脱,朝着门外大声尖叫。“王妃……王妃!我说,我都说,求您给我一次机会!王妃!”
听到这声,楚云歌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过她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停顿一阵后,才缓步而入。“王妃,我都说,我都说!”
看到楚云歌,这男人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再没有之前的硬气,仿佛整个身体都要瘫软下来。不过楚云歌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慢悠悠的坐下,让南风把他手上的铁链取下来后,才询问道:“你那把军械上有夜璟辰的名字,你是他军队里的人?”
听到这话,男人面色一闪愧疚,无力跌坐到地上好一阵后,才抽泣着留下眼泪。“是我……是我对不起王爷,是我鬼迷了心窍。”
楚云歌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在给谁做事?”
男人抬头,目光看着远处的黑暗,整个身体剧烈颤动。“两年前,我家中母亲突发急症,王爷那时正和王妃在江南,我手中没有银子,四处借钱无望,在医馆门口痛哭时,一个黑子男子突然出现。”
“他说只要我给他做事,就会替我把我母亲的病给治好,王妃,我实在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