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莲姨娘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出声反问。不是说夜璟辰对楚云歌厌恶至极,动辄打骂,怎么这群婢女又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着?小桃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收回思绪,笑容晏晏。“我只是担心大小姐的身体,想来给她送些糕点,姑娘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小桃皱眉摇头,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行”莲姨娘没想到,楚云歌身边的人竟然这么硬,本来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她朝着旁边嬷嬷使眼色,又继续说道:“姑娘在这里站了许久,想必也累了,不如去休息休息?”
此话一出,原本在她身后的老妇人迅速上前,面上都带着笑,双手却将小桃擒住。“对呀,姑娘在这里把手辛苦了,还是下去休息休息吧。”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到底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小桃皱着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拼命挣扎。楚云歌听到动静,当机立断,一手将旁侧的烛台打倒,然后开始痛哭。“母亲,母亲你醒了?你睁眼看看云歌。”
屋里的动静瞬间吸引了莲姨娘的目光,她绕过小桃,直接推门而入。“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楚云歌扭头,又是泪眼婆娑,她一头冲出房门,将小桃从嬷嬷的手中救出,低声道:“快去找我父亲。”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莲姨娘不敢轻举妄动,忙跟着出来。“方才……方才我母亲突然起身将烛台碰到,她……她没死!你快去叫大夫来!”
“什么?”
莲姨娘震惊出声,手中攥着帕子一紧,表情险些绷不住。怎么可能没死?那她们算计这么多年,岂不是功亏一篑?她深吸口气,转瞬又是满眼担忧。“大小姐,你是不是迷糊了,我知道你对夫人忧思,但是……”“不是,不是!你去看屋里的烛台,那就是证据!”
被人驳回,莲姨娘垂头,一个眼神扫过身边的人。为首的嬷嬷已然会意,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莫不是……莫不是回光返照?我听人说,这是不祥的征兆,要赶紧下葬,才能稳住夫人的魂魄呀。”
胡言乱语!楚云歌在心底一阵怒吼。好家伙,这群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扯,丞相夫人对她们不薄,这种时候反而藏着莲姨娘说些混账话了?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三言两语就给埋了?她挺直腰板,大步走到那嬷嬷身侧,“啪”一巴掌过去。“闭嘴!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老婆子给我拖出去,赶出丞相府!”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莲姨娘如同石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她喉咙轻动,不等出声,楚云歌就再次出声。“姨娘,你对云歌最好,难道也不信云歌的话么?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让云歌救回母亲?”
“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莲姨娘像一只被踩了脚的狐狸,简直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抓住楚云歌的手,连忙扭头。“大小姐说的对,把这个老婆子赶出去,还有你们,快去请大夫过来。”
等丞相赶来时,屋内已经站着了好几位郎中,中年男人看似冷静,急促的步伐却出卖了他的心思。先前为丞相夫人治病的大夫摸了脉搏后,面上一闪疑惑,扭头向丞相行礼。“不知为何,夫人的脉搏突然又有了气力,好像有……起死回生之状。”
他从医这么多年,还真为见过这种情况。一个濒死的人突然转好,而且就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楚云歌抓住丞相的胳膊。“父亲,云歌不想没有母亲……”丞相心底一软,挥着衣袖说道:“只要能治好,什么都不是问题。”
莲姨娘几乎是挤出一张笑脸:“夫人这是……吉人自有天相,更是大小姐的孝心,感动了天地。”
大夫给丞相夫人扎了几针,楚云歌就在旁边看着,确定不会影响到病情后,才松了口气。一切都结束后已是深夜,莲姨娘带着楚云静离开,丞相明日还要上朝,也是留不得的,又只剩下了楚云歌一个人。她坐在床边,盯着妇人的面颊,心底有愁。等到丞相夫人痊愈之后,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让楚云静和莲姨娘原形毕露?她们母女一向伪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众人相信。正出神时,她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惹得后脊一阵发凉。楚云歌扭头,正对上夜璟辰那双锐利的双眸。她顿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完蛋,刚刚只顾着解毒,都把这个男人给忘了。“你……你刚才去哪了?”
楚云歌想了想,抛出一个问题。谁知夜璟辰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漠声道:“与你无关。”
楚云歌十分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决定不再理他。“丞相夫人为何突然病重。”
就在她以为空气要静下来时,夜璟辰再次出声。楚云歌冷哼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你无关。”
说完这话还不算,她眼中闪过一丝调侃,问道:“怎么,还真把我母亲当成你丈母娘了?”
“我母亲醒来看见你,不气个半死才怪。”
这话绝对没有夸大的成分,整个丞相府,除了莲姨娘母女见了夜璟辰愿意贴上去之外,其他的估计躲都来不及。被一顿怼,男人竟然出奇的没有还口。楚云歌看着丞相夫人的面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封住气脉,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楚云静和莲姨娘又是怎么做到的?她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京城中……有没有什么绝顶高手?”
夜璟辰只是看着她,眼底闪过疑惑,却并没有接话。楚云歌自顾自的说道:“我母亲的体内虽然有毒素,但还没有积累到临界点的位置。”
“有人故意封住了她的气脉,这种需要近身的事,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