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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不想连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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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封景城已经去安排闵瑶和荣靳去机场,让他们先回S市。而此时只有王落函等着儿子从手术室出来。徘徊中,忽然无意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她脸色一僵,下意识脱口而出喊了出来。“阿亮……”转角处那抹身影没来得及躲藏。对方虎躯一震,动作定格一秒,然后便想转身逃跑。王落函顿时在心里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于是不顾一切地追上,边追边喊。“阿亮你站住!”

林靖并没有停下脚步。从二楼追到一楼,再跑到医院外头去。因为林靖受伤了的缘故,跑得不够快,每动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疼痛的感觉让他步伐逐渐缓慢下来。直到追到医院外的公园里。王落函终于追上了,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阿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躲我们?我一直以为你躲起来只是假死一事,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你还活着的真相了,为什么你依旧继续躲藏?”

上一次碰面,她跟他根本没机会好好面谈。原以为他现身之后便会回到她们母子俩的身边,谁知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王落函心里有几分怨气。以至于现在逮住了人,她就一通乱骂乱问。“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明明出现在孩子身边了,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还在世,却又消失不见?”

“你若是真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为什么你却选择独自承受?”

林靖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王落函质问的眼神。任由着她问,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王落函开始揪着他领子,边哭边捶他。“你说话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丢下我和孩子,自己偷偷跑了,这就是你对我承诺过的负责任吗?!”

“我做错了什么?你一直不回来,却又偷偷跟着我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回来……”“每一次孩子他快不行了,我都是一个人承受着。我多么希望你在我身边,给我安慰,和我一起扛下去……你为什么不在?”

“你让我这辈子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孩子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难道还想瞒着我所以关于你的事情吗?”

王落函哭得很凶,打得也很凶。林靖没有还手。站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骂,绝不还手。他知道这些年她承受太多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过去那些年,他只能乖乖听话地完成任务,不停地被使唤,去杀人,去当卧底,去做走狗……他的人生不能自己做主。那他又怎么有能力回到母子俩的身边,给他们幸福?“对不起,阿函,都是我不好。”

林靖抿着唇,哽咽地道。这句话,天才知道他酝酿了多久。每回在梦里,他看着她不停地忏悔。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王落函忽然冷静下来,眼角挂着泪,等着男人继续把刚刚那些问题都回答一遍。但是他没有。“不要接近我,你会有危险。我不想连累你和孩子。”

她一愣。“为什么?”

“你和孩子的未来,我都已经嘱托好了,封景城他们夫妻俩会给你们帮助,让你们从此生活不再困难。至于我,你就当做我真的死了吧,不要再等我回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明没死,为什么又让我把你当做死了?你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王落函抓着他,逼迫他看着她的眼睛。林靖那双逃避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你知不知道孩子知道你活着有多开心?他一直想要有个爸爸,一直羡慕别人有爸爸疼爱。你若是没有离开过,他就能过得更开心一些!”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林锦亮,你简直渣得不可原谅!”

王落函终究还是爆发了脾气。林靖心如刀割。曾经有过许多瞬间,他也想这么不顾一切地回去跟母子俩团聚。但只要一想到他身后背负着的事情,牵扯的事情,他就彻底退缩了。沉默片刻。残酷地现实终于让他恢复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抓住她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眼睛,一个字一个字交代清楚。“阿函,你听着,从今天起,把我当作真的死了,不要再等我回来。以后,你若是遇到了可靠的好男人,就嫁了吧,让别人代替我照顾你,给你幸福。我知道,我这辈子亏欠你太多,我还不了,下辈子,我答应下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林靖并不想把自己被追杀的事情告知王落函。他没时间了。今天早上,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行踪被人锁定好,很可能,此时在医院里和外,都已经有杀手在埋伏着,等待着适当时机对他下手。与其让王落函受牵连,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划清界限。啪!王落函的巴掌落在林靖的脸颊上,热辣辣的感觉蔓延到耳根,再到整个脑袋,以及全身。她充满怒火地声音落下。“你这辈子把我害惨了,下辈子还想再来祸害我吗?滚,你现在有多远就滚多远,以后都不要回来,下辈子我也不想再遇到你!我会跟孩子说,他爸就是个混账,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以后不许再想念爸爸,也从来没有你这个爸爸!”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如此极端的话。哪怕那几年生活过得不如意,也没有责怪过林靖。但现在忍不住了。王落函说完之后,气愤地转身离开。林靖的拳头紧紧握住,心如刀割,却只能目送她离去。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只有恨能取代爱。如今阿函恨他入骨,时间久了,她便会逐渐忘掉爱他的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会有更好的男人代替他给她幸福……这么做是对的。林靖的眼泪终于留不住,悄悄滑落脸庞。看着那抹背影渐渐走远,他对着空气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幸福,连一句爱你都没资格说。”

话刚落到嘴边,猛然间,他眼尖地发现附近有端倪。一抹黑影飞过,躲进了草丛里。熟悉的杀戮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林靖的心头咯噔一声,心里安叫不好,下一秒再也不犹豫,踏步往王落函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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